曲江宴以前並不在乎彆人詛咒自己。
如果詛咒有用,這個世界隻有巫師而沒醫生。
但詛咒唐禧不行。
他聽不得一丁點對唐禧不利的話。
唐禧不要不能生娃的男人,換而言之是要跟自己生。
還想要唐禧的公司。
咋不要天上的太陽月亮?
今天中午唐禧來興致,發消息說要來店裡接他下班。
曲江宴看了下腕表,差不多到點了。
他找來一塊抹布,刻意加重腳步,到大堂裡擦拭桌麵。
神情舉止認真,仿佛在擦拭百億鑽石。
正當唐婭和韓墨納悶他為何做這騷操作,玻璃門被推開。
唐禧鼻梁上架著墨鏡,拎著包走進來。
高馬尾隨著步伐輕微搖搖擺,考究高級的橙色職場套裝將氣場拉滿,乾練酷颯,男女通殺。
活脫脫女霸總一枚。
“你什麼時候多了搞衛生的活?”
“路過看見,順手的事,”曲江宴刻意拔高嗓音,“伯父以後把店交給你,作為你男朋友,我想儘綿薄之力幫襯。”
唐禧轉了轉眼珠子,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
唐婭唐萄的野心寫在臉上。
唐禧瞎了才看不見。
隻要唐婭唐萄兩人不作妖,平日看在唐鈔麵子上,她都能容忍兩人在店裡“胡來”。
“你有這個覺悟很好,相信以後我們聯手能將唐鹵鴨店經營得更好。”
“唐鹵鴨店是我……唔唔!”
韓墨說到一半被唐婭緊急捂嘴,臉上的肉一顫又一顫,非常激動。
唐婭以前不太敢找唐禧兩姐妹的不痛快。
於不晚要是知道,能瞬間從溫柔的福娃娃變成母老虎,罵得她狗血淋頭。
今時不同往日,於不晚死了,壓在自己身上的大山被擊碎。
她擺出為人長輩的高姿態。
“禧禧,我說話向來不拐彎抹角,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難聽,但我還是要說。”
“談婚論嫁方麵,女孩子要矜持些。”
“唐鹵鴨店首先是姓唐,裡麵一磚一瓦都由唐家人的心血凝聚而成,哪能隨便交給外姓人?”
——唐家人人都得有份才公平。
“你跟小曲最終成不成得了,還沒個定數,談何‘我們聯手經營唐鹵鴨店’?這種話以後還是彆說。”
唐禧曾聽於不晚說過。
唐鹵鴨店生意興旺時,唐婭等人整天嚷著相親相愛一家人。
唐鹵鴨店被打壓得近乎倒閉時,唐婭等人是跑得最快的一批,生怕被連累一起還債。
對於這件事,於不晚心有芥蒂,沒怎麼給好臉色。
唐婭唐萄在她麵前也夾著尾巴做人,如今原形畢露。
唐禧嗤笑“等我求婚了,就是一家人。”
——求婚?!
曲江宴手中的抹布掉在腳麵,猛然側頭,雙耳嗡嗡作響,自動屏蔽一切聲音。
眼中的殷切要將唐禧吸入旋渦。
唐婭還在說教。
“女人事業心還是不要太強,你看我,以前就是太要強,跟你姑父以離婚收場。”
“這個社會對咱們女人總是那般苛刻。”
“以你的外貌條件,完全沒必要沒苦硬吃,直接嫁個豪門老公去相夫教子享福。”
在她眼中,曲江宴想入贅唐家,是被曲家嫌棄的棄子。
都成棄子了,兜裡能有幾個錢?
“姑媽,你當著我男朋友說這些話合適嗎?”
“你這孩子,我們是一家人,哪怕我說錯了什麼,也是為了你好,並沒惡意,你可不能當白眼狼。”
“對,我們是一家人,哪怕我做錯了什麼,也沒惡意,何來白眼狼一說?”
“不許你不尊重我媽!咬死你!”
韓墨大吼一聲,抓著唐禧的手往嘴裡塞。
曲江宴用力推了他一把,後者摔在地上,齜牙咧嘴大哭。
唐婭無比心疼,扶起兒子後潑臟水“你太惡毒!他就是個孩子!打他做什麼?”
曲江宴絲毫不慫“對,現在不該打,出生前就該打,沒打也沒關係,社會人會打。”
“你!你——!”
唐婭鼻孔因劇烈換氣忽大忽小,手指抖個不停。
唐禧懶得在她身上浪費時間,拉著曲江宴離開。
“剛才她麵色鐵青,差點爽死我。”
曲江宴的注意力在求婚上,能忍到聚春景已是極限。
“禧禧,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求婚?在哪裡?什麼時候?”
“求婚前能給點暗示不?我想打扮帥氣些,再拍些照片和視頻做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