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派出所尤為熱鬨。
啪——
“混賬東西!”
一記重大的耳光直接打紅了陳灝宇白淨的臉,少年的頭顱順著慣性甩到一邊,發絲淩亂。
“住手!!”
旁邊的警察沒想到中年男子上來就給了青年一個耳光,幾個人紛紛上來勸阻。
“老陳!”
“老陳,冷靜!冷靜!這裡是派出所。”
“混蛋,你個畜牲你看看你乾了什麼!你說話啊!”
“彆……彆動手老陳……”
“讓開!我打死這小兔崽子我……”
陳灝宇耷拉著腦袋,毫無精神氣的任由警察將他護在身後,手上掛著鐵銬。
“夠了!!”
派出所所長大吼了一聲,老陳喘著粗氣,終於收斂了要打人的架勢。
隻是眼睛仍舊恨鐵不成鋼的緊緊盯著萎靡不振的男子。
“陳老哥,我知道你心裡頭氣,但這裡是派出所,不是讓你來教育孩子的地方,咱先冷靜冷靜,先登記,好嗎?”
民警帶著老陳填完表,雙方終於安安靜靜的對著木桌坐下,開始談話。
秋夜的風吹過窗前的棕櫚樹,
葉子莎莎作響,
橘黃色的路燈照耀著夜晚空氣裡不斷下降的灰塵,
飛蛾在晃白的燈泡下飛來飛去。
老陳終究還是一個人走了出來,他站在派出所的鐵門外,寥落的看著零星馳過幾輛車的馬路。
兒子平靜如死灰的話伴著充滿了涼意的夜風縈繞在耳畔。
“爸,你既然不想管我,為什麼當初不讓我跟我媽走?”
“你的眼裡隻有那些破照片,媽跟人走了,現在我變成這樣,難道也不是因為你嗎?”
子不教,父之過。
對,都是因為他,因為他啊。
老陳渾濁的眼裡淌過悲涼,暗綠的樹影在夜色下漸漸模糊。
呼吸越來越沉重。
直至虛晃的走了幾步後,便再也支撐不住的倒了下去。
“喂——快,快叫救護車!!”
老陳在國內攝影界是個極為出名的大師,多少人排隊等著請他拍創作。
可誰也想不到,因為攝影,老陳的老婆跟人跑了,扔給學校去照顧的兒子也越長越歪了。
他從來不是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上天仿佛就喜歡如此玩弄一個人的命運,讓他的名號有多響亮,家室就有多破碎。
林侑剛坐上宋傾歡車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
“喂?”
“什麼!中風?!”
突如其來的消息宛如一記悶雷打在水麵,驚起萬丈波濤。
怎麼會這樣?
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怎麼會突然中風了呢?
林侑緊了緊捏著手機的手,呼吸變快,眉峰處不自覺擰起了小山包。
她掛掉電話,女人清冷似月光的聲音同時在耳邊響起。
“王叔,去xxx醫院,快。”
“是,小姐。”
夜晚的車裡安靜的幾乎可以聽見呼吸聲,更彆說電話裡明顯有些大的說話聲,
女人當機立斷,讓管家徑直驅車前往醫院。
月亮彎成了一輪月牙掛在天空中,枯黃的草坪上映著漆黑的樹影。
馬路上零星的馳過幾輛私家車
其中一輛明顯價值不菲又低調內斂的豪車,車速尤為的快,
迎著風呼嘯而過。
林侑的腦子有些亂,今晚發生的事太多了。
自己心心念念喜歡的人差點被人下藥得逞,現在就連師父都因為這個,刺激得感染了中風。
中風……
師父他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