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老的話語漸漸消散,深淵之中再沒了動靜,那些令人窒息的死亡壓迫感也在此刻煙消雲散。
陳羽墨深吸一口氣,發現自己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喉嚨也重新找回了聲音。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分內之事,不必多言。”張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著說道,“想不到,你的能力居然真的和邪靈有關。”
“真的?”陳羽墨愣了一下,此刻他終於想起了麵前的老者是誰了,“您是先前在軍事基地給我和睿澤拍照的老頭!不對,前輩!”
“哈哈哈,我還是喜歡你叫我老頭的樣子。”張老的笑聲爽朗,欣慰的點了點頭。
正當陳羽墨滿心疑惑,準備追問張老為何會說“你的能力居然真的和邪靈有關”時。
張老卻突然將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胸口上,“該回去了……”
瞬間,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從掌心傳來。
陳羽墨隻覺眼前一花,天旋地轉之間,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的意識已經回到了軍醫營那熟悉的病床上。
他猛的坐起身,一臉不可置信的環顧四周,自己的身上已經插滿了各式各樣的醫療設備,輸液管靜靜地懸掛在床邊。
幾個身穿白大褂的軍醫正在站在床旁討論著他的病情,但陳羽墨這突然坐起身的動作讓他們都愣了一下,隨即紛紛圍攏過來。
“醒了!”
“我昏迷了多久?”陳羽墨捂著臉喘著粗氣說道。
“三個多小時吧。”一個比較年長的軍醫說道。
“三個多小時……”陳羽墨喃喃自語,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他明明記得自己在深淵中經曆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可能隻是昏迷了三個多小時?
陳羽墨看出了軍醫們臉上的愁容,“我已經沒事了,彆這樣子怪難受的……”
“那個,陳羽墨是吧。”年長的軍醫猶豫了片刻繼續說道,“我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希望你心裡有個準備。”
“什麼?”
年長的軍醫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沉重,他輕輕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陳羽墨,經過我們再次的詳細檢查和討論,發現你腦內的腫瘤……它擴大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擊中了陳羽墨的心房,“這怎麼可能……”
“而且你的三個月的生命周期。”年長的軍醫沉重地繼續說道,“……可能比你原先預期的還要短了。”
陳羽墨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湧上心頭。
三個月,原本就已經是生命倒計時,而現在這個倒計時似乎還在被無情地加速。
“出去……”
“你彆激動……”
“我他媽說出去!”
陳羽墨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而憤怒,他用力推開圍在床邊的軍醫們,軍醫們麵麵相覷,無奈地退出了病房。
先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夢一樣,迅速而又離奇,但他能清晰感受到那一切都是真的。
死亡的壓迫感,深淵下的怪物,那個規模的獸潮,張老前輩,都是真的。
劇烈的耳鳴聲響起,仿佛剛才深淵中的回響還殘留在耳中,讓他的思緒更加混亂。
他用手掌輕輕按了按太陽穴,試圖緩解那股突如其來的眩暈感。
頭部的疼痛感依舊還在,窗外的風暴還在繼續,雨滴依舊如鼓點般猛烈地敲打著窗戶。
此時病房的大門又被推開了。
“我說了,都給我滾出去!”
然而,推門而入的人並不是被他驅趕的軍醫,而是麵色凝重的杭聖祈。
“陳羽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