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有戶人家正在辦白事,大門前掛上白燈籠,用白紙將對聯遮住。
阮珍珍加快腳步,生氣的推開大門。
院裡擺著一口鮮紅色的大棺材,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站在棺材旁,正在跟吹打的白事班子說話。
大門突然被推開,中年男人愣了下,“珍珍,跟學校請好假了?”
“我奶還沒死!”阮珍珍紅著眼眶,“爸,我找來了一個仙姑,她能救我奶。”
“彆胡鬨了,你奶是壽終正寢,”阮爸爸冷聲訓斥,“大紅棺材我都給你奶準備好了,你奶最疼你,你彆這個時候不懂事,讓你奶走的不安心。”
“我奶沒死!”
哭著大喊一聲,阮珍珍拽著我跑進了屋。
紅磚蓋的平房,屋子不大,光線昏暗,白天也亮著燈。此時炕上躺著一個人,從頭到腳蓋著白布,看不到臉,但也能猜出應該是阮珍珍的奶奶。
一個身披孝衣的中年女人坐在炕邊,見我和阮珍珍跑進來,她掃我一眼,然後嚴厲的對阮珍珍道,“出去!”
“媽!”阮珍珍哀求,“我奶還有救,你讓我看看……”
“阮珍珍!”阮媽媽站起來,“你是想毀了這個家嗎!出去!”
阮珍珍不說話了,哭著一步步向後退。
我站在阮珍珍身旁,一肚子疑問。
我原本覺得阮珍珍有問題,現在我覺得這一家子都有問題。
就算老太太死了,阮珍珍作為親孫女,她難道不能見老太太最後一麵嗎?為何嚴防死守不讓見?
這老太太難不成不能見人?
我疑惑的時候,屋裡突然起了一股陰風,風掀起白布,露出老太太的身體。
阮媽媽嚇了一跳,趕忙轉身拽白布去遮蓋,但該看的我都已經看到了!
我震驚的瞪大眼睛。
如阮珍珍所說老太太還活著,此時她正呼哧呼哧的喘粗氣。剛才我們沒有聽到喘息聲,是因為老太太臉上蒙了一層浸了油的宣紙。現在老太太用舌頭把宣紙捅了一個窟窿,她才能呼吸。
他們是打算用宣紙把老太太捂死?難怪防賊一樣的防著不讓見!
“你們這是在殺人!”我氣憤的道,“她是你們的長輩,你們這樣對她太不孝了!”
“媽!”阮珍珍心疼老太太,她撲過去推開她媽,伸手將貼在老太太臉上的宣紙全撕了下來。
“不能撕!”阮媽媽去攔,可已經晚了。
宣紙撕掉,老太太的臉露了出來。
看清後,我又是一驚。
這……這已經不像一張人臉了。
老太太臉上長出了一層灰色的細密絨毛,兩頰凹陷進去,口鼻凸起,嘴裡有兩顆大板牙呲出來。乍一看十分像一隻大灰老鼠。
老太太穿著壽衣,手腳都被綁著。腳上穿著壽鞋,隻有一雙手暴露在外麵。
此時她的手也發生了變化,一雙乾瘦的手長滿灰色絨毛,指尖留有長長的黑色指甲。隨著她手指不停擺動,堅硬的指甲互相碰撞,發出嗒嗒嗒細小的聲音。
“奶奶……”阮珍珍捂住嘴,震驚又心疼。
“她現在是妖怪,她不是你奶奶了!”
阮媽媽推開阮珍珍,用白布蓋住老太太身體,然後打開放在炕邊上的牛皮紙,從裡麵拿出一張浸油的宣紙。
看到又要把紙貼老太太臉上,阮珍珍哭著去搶,“媽,你這是在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