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完全踏入練兵場的大門,厚重的大門轟隆一聲蓋住,哢哢哢的上鎖聲接連不斷。
當內部的景象映入眼簾,除了海市,其餘人皆是一愣,步伐都慢了幾拍。
方才在外麵看不真切,進了門,才發現這裡跟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想象中,這裡應該到處彌漫著狂暴的氣息,赤紅的河流流淌著鮮血,敗者的肢體掛滿枝頭。
暴力是這座建築唯一的代名詞,隻有最窮凶極惡的瘋子,才能從這個地方脫穎而出,成為蔣鎮的心腹。
可是……
他們仿佛穿越了。
腳下是平整光滑的大理石地磚,周圍的牆上塗抹著五顏六色的塗鴉,一盆盆奇形怪狀的綠植放在牆邊,好像從畫裡蹦出來似的,跟塗鴉相得益彰,彆有一番格調。
閉上眼,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草清香,一縷縷飯菜的香味從遠方飄來,好像勾住魂魄,牽引著他們的靈魂一點一點移動。
刹那間,還以為踏入了某家五星級酒店的奢華大堂。
抬頭看,練兵場的上方完全鏤空,能看見最後一絲橘黃色的陽光顫顫巍巍地蜷縮在天空的一角,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
深藍色的天空如同一汪倒懸的湖泊,隱隱約約的繁星在湖泊中四處遊動,定睛一看,原來是大大小小的沙粒,它們簇擁成一團,在練兵場暖黃色的燈光照射下,像一條條傲遊星空的小魚。
韓銳心想,上方大概率也布置了一些陷阱和防護措施,才這麼有恃無恐地暴露出來。
太陽下了山,四周的亮度一下子暗淡下來。
啪啪啪——
路燈一個接一個亮起,點亮光滑如鏡的路麵,沿途的房屋或者倉庫的門口閃爍著指示燈,立在岔路口的指示牌也發出暖洋洋的光芒。
光芒打在地上又灑向四麵八方,給這裡的一切都套上一層溫和的濾鏡。
如果這裡不叫練兵場,韓銳都想常住了,老實說,就連11區的富豪區,也沒幾個能比得上這氣派的,更何況規模還這麼大。
悄悄看看安雄等人,他們似乎都忘了走路,雙眼貪婪地搜刮著視野內的一切,心中方才還升騰的焦慮和狂躁仿佛都被洗滌一空。
他突然有些佩服蔣鎮,如果對方是個純粹靠暴力統治一切的家夥,那反倒好辦,隻要自己拳頭夠硬,那些慕名而來的人見到蔣鎮被打敗,自然做鳥獸散。
可是,他居然費這麼大功夫,耗費如此恐怖的人力物力,隻為給手下營造一個舒適的訓練環境。
韓銳都能想象到,每當蔣鎮的手下們經曆完一天的訓練,筋疲力儘地走在路上,看見這些老大親自為他們搭建的一切時,心中的感激和崇拜絕對會瘋狂地累積。
本就在實力上徹底臣服,如果連其他方麵也一點一點被蔣鎮蠶食,到時一旦開戰,絕對會是最忠誠最瘋狂的戰鬥力。
瘋子不可怕,但一個能分得清冷靜與瘋狂的瘋子才最可怕。
——蔣鎮啊。
韓銳悄悄一笑。
——看來,我們也是同類啊。
“你們第一次來,我先大致介紹一下這裡的基本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