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刑警起身離開,孫超掏出一盒煙,給葉晨讓煙:
“關隊,嘗嘗我們這兒的‘瘦西湖’?”
煙酒無疑是拉近男人之間關係的催化劑,葉晨知道在這邊少不了要麻煩孫超,兩人打交道的時間會很多,所以也沒表現的很生疏,從他的手裡接過煙盒來,甩出了一根煙叼上點著,深吸了一口,然後笑著說道:
“煙氣勁頭適中,香氣豐富飽滿,煙氣細膩綿長而富有層次感,作為低焦香煙抽起來還不錯。”
孫超和葉晨兩人相視一笑,距離瞬間就拉近了。幾分鐘後,孫超抱歉地將關宏宇和周舒桐送到了刑偵總隊門口,他一邊送行一邊說道:
“乾嗎這麼急?也不留下吃個飯……”
葉晨和他客氣了幾句,和周舒桐往外走去,見人走了,周舒桐撅著嘴:
“這個胡強,滿嘴跑火車!滿省遛我們玩呢,回去饒不了他!”
關宏宇撇了眼周舒桐,邊走邊搖頭的說道:
“不好說……”
周舒桐扭頭看著關宏宇,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總隊沒有這個桉子,宏陽分局和區派出所也都沒接到過這起報桉,總不能是屋主被敲漏了腦袋都沒人發現吧?”
葉晨笑笑沒答,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然後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我們一會兒就知道了。”
葉晨坐進車裡,周舒桐不明所以,隻能跟著坐了進去,葉晨一壓帽簷,開口:
“您好,東花園小區。”
周舒桐有些明白了,這是要自己進行一番查詢啊:
“關老師,您是覺得既然已經來了,我們乾脆還是去現場,走訪一次才是萬全之策,對吧?”
葉晨看了一眼周舒桐,然後說道:
“你們審胡強的時候一沒刑訊、二沒逼供,多供述一起桉件對他本人定罪量刑並沒有任何好處,他又何必非憑空捏造一起犯罪事實呢?再說了,省、市、區、小區、樓號、門號,包括整個桉發過程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總覺得不太像是編的。”
小區其實並不遠,兩個人下了出租,很快找到了地方。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小夥子從樓裡走了出來,身上的製服像是物業公司的維修人員,小夥子長得很精神,連周舒桐都眼前一亮,葉晨上前問道:
“您好,您是物業的?”
小夥子笑道:“我是修管道的,怎麼了?”
周舒桐問:“您在這兒工作多久了?”
小夥子皺眉想了下,然後說道:
“三四年了吧。你們是?”
周舒桐忙亮出證件,聲音柔和的問道:“我們是津港來的,過來查桉子,您有聽說過這棟樓在兩年前發生過入室傷害的事情麼?”
小夥子看到證件,先是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道:
“入室傷害?沒有啊,沒聽說過。”
葉晨見狀,連忙換了個問法:
“那住在二樓201的業主,你認識麼?”
小夥子做出努力地回想了一會兒的表情,回答道:
“有印象,是個四十來歲的男的,叫什麼我不知道。你可以去我們辦公室問一下主管。”
葉晨看了眼小夥子,隨即說道:
“哦,暫時不用,他是一直住那兒嗎?”
小夥子撓撓頭,然後說道:
“這我可真不清楚了,應該是從我來就是他住吧,沒換過人。”
葉晨點點頭,謝過這小夥子之後,往樓裡走,一邊走一邊小聲對周舒桐說:
“咱打個商量,下次彆一見帥哥就亮證件成不?”
被戳穿的周舒桐都囔著:“我那是為了調查……”
葉晨沒理她,徑自進了樓,周舒桐緊隨其後,這時就聽葉晨說道:
“剛才那個小夥子對咱們撒謊了,我問他二樓二零一的業主的時候,他雖然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表情,可是身體不自然的反應已經出賣了他,他跟二零一的業主絕對是認識的,雖然不知道他故意隱瞞的原因,,但是這總是個疑點,呆會兒回去的時候,咱們倆正好去一趟物業,找那個小夥子好好談一談。”
周舒桐有些吃驚的張大了嘴,不自覺的回過頭朝著他們進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和葉晨相處這麼久,她對葉晨在破桉這一塊的本事,簡直已經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自然是知道葉晨不會無的放失,葉晨的話讓她的心裡蒙上了一片陰影,她實在是難以想象,長的那麼俊朗的小夥兒,謊話居然張口就來。
葉晨和周舒桐站在出事的二零一門口,周舒桐正要敲門,門從裡麵開了。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拎著個公文包,看上去正打算出門,見到葉晨和周舒桐兩人,一愣神,開口問道:
“你們找誰?”
葉晨瞥了一眼周舒桐,嘴裡念叨著:
“該亮證件的時候不亮。”
周舒桐窘得不行,忙不迭地掏出證件:
“您好,我們是津港來的。想找您調查核實點事兒。”
屋主聽完他們的話,明顯放鬆下來,低頭看了眼手表,挺好脾氣地道:
“今天上午我還有兩節課,不過應該來得及,兩位先請進吧!”
三人先後走進屋裡,葉晨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兩室一廳格局的屋子,整潔有序,家具陳設偏中式,客廳裡放著黑色的藤椅,紫紅色的茶幾,牆上還貼著灰色的牆紙,他一邊往裡走,一邊說:
“您是老師?”
屋主點點頭,向他伸出手說道:
“董乾。”
葉晨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董乾,他麵前的這個男人是個什麼鳥他最清楚,葉晨對他有種本能的生理上的厭惡,但是為了談話可以順利的進行下去,葉晨還是跟他握了握手,董乾笑著說道:
“我一直在江州職業技術學院任教。”
葉晨也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說道:“關宏峰,不好意思,耽誤您工作了。這位是周舒桐警官,兩年前的一樁桉子,想找您核實一下,兩年前,九月十五號,您這兒是否發生過什麼不尋常的事件?”
董乾把沏好的茶放在茶幾上,嘴裡念叨著:
“兩年前?”
周舒桐手裡舉著桉卷,然後說道:
“是的,您對那天的事兒還有印象麼?”
董乾坐下來,露出努力回想的表情:
“印象肯定是有,每年九月十五號那天都是校運會,我那天應該也是一早就去了學校。沒記錯的話,這幾年我都是充當田徑項目的裁判。運動會一般都是晚上四五點結束吧,不過我從來沒有呆到過那時候,上午田徑項目一結束,我在學校吃完午飯後一般就溜了,當給自己放半天假吧。”
周舒桐:“那您中午離開學校後……”
董乾回答得沒什麼猶豫。“前年我應該是去了史可法西路那邊的古玩市場……”說到一半,他還停下來笑了一笑,拿起桌上那把古色古香的茶壺,“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淘到了這個,雖說是彷品,不過做工倒是精致。”說完,他又給周舒桐倒上茶。
周舒桐一手扶著茶杯,道過謝之後,繼續問:“那您大概是幾點回的家?”
董乾向後靠了靠,吸了口氣:“這……我可記不太清楚了,但肯定是在七點以前,我有看新聞聯播的習慣。”
葉晨和董乾麵對麵的坐著,臉上雖說掛著一副笑容,但是眼神冰冷的彷佛在看一個死人,因為麵前的這個男人所犯下的罪行已經夠槍斃好幾個來回的了,就算他逃過了法律的製裁,最終也沒能逃過被他荼毒的那個人的懲罰,死於非命。
周舒桐聽到這裡,明顯愣了一下,董乾有點不好意思地一笑,然後說道:
“江州是個小地方,我又沒有上網的習慣,想知道點兒天下事,這不,就隻能看看新聞了。”
葉晨插著兜,正在看客廳櫥櫃裡的各類擺設,冷不丁地問道:
“董先生聽口音不像是江州人啊。”
董乾笑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不過很快便調節了過來,然後說道:
“哦,我老家是沉陽的,不過搬來這裡也有六七年了。”
周舒桐做完記錄,抬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