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夜，23時55分。
代號為“試作蟲人”的實驗體來到災變研究所17號城市郊區分部的地下試驗場已經有快過去半個月了。
上次出現了消滅態異常因子轉換為活躍態的情況之後，這個實驗體就沒有再出現過任何變化。
他的心率永遠穩定在60，從來不會低一點或者高一點，像是某種精密的機械一樣沒有波動。
血壓、呼吸頻率、血氧飽和度，甚至是腦波也是如此。
他也不怎麼回答研究員的問題了，永遠都是死死盯著天花板，負責精神鑒定的專家推斷他很有可能是大腦結構出現了異常變化，導致變成了類似植物人的狀態。
三重認證通過，保險門被打開了，這次隻有一個研究員和一個戰鬥人員進入了特殊病房。
研究員打著哈欠，他是負責進行慣例檢查的，要做的內容非常簡單，既不需要調試設備，也不用更換藥劑，隻需要記錄一下實驗體的各項指標，然後慣例進行問話，看看對方是否能有反應即可。
“唉，我感覺這實驗體是沒什麼價值了，從那之後根本沒有變化嘛，還得我們每天來記數據。”研究員抱怨道。
持槍的作戰人員一言不發，他們這些負責戰鬥的人並不清楚這裡在搞什麼實驗，一方麵是權限不夠，一方麵他們也不用知道。
拿錢辦事，遇到逃跑的實驗體一槍崩了，就這麼簡單。這些瘋子研究員或欣喜若狂或垂頭喪氣，都和他們沒有關係。
這樣的工作其實和守銀行金庫或者武裝押送運鈔車，沒有太大的區彆。
研究員記錄下了左鋒的各項指標，開始進行提問。
“現在開始進行168號慣例人格測試，請準確回答我的問題，不要回避，如果聽力下降無法聽清可以用手連續敲擊病床護欄三次。”
儀器台突然傳來了滴滴的聲音，監控到的激活態異常因子突然上升，比例從09直接增加到了12。
難道是用人類的語言和他交談導致的變化？研究員立刻來了精神。
“第一個問題，你認為自己是不是人類？”
左鋒的手指動了動，嘴巴也有張開的跡象，研究員耐心地等著，準備記錄下對方的所有行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整個房間裡安靜得隻能聽見儀器輕微的嗡嗡聲，以及每隔五分鐘生命體征監測儀自動進行的全身掃描發出的聲響。
時間來到了9月12日零點。
正當研究員打算放棄的時候，左鋒卻開口了。
“我不知道，如果你們就是人類的話，我應該不是。”
他的聲音非常清晰，聽不出一點之前的虛弱，哪怕他現在的心率仍然隻有60。
研究員快速記錄下了左鋒的回答，回去把這些數據告訴高木博士他們，他可就成了第一個觀察到實驗成功的人了，這意義非凡。
“第二個問題，你有沒有想要攻擊我們的衝動？”
左鋒依舊看著天花板。
“破繭的蝴蝶，最後也不過是跌落在雨天的泥水中。”
雖然左鋒有些答非所問，但研究員此刻已經不關心這種事情了，對方不到十分鐘前還是一個神誌不清的植物人呢。
“第三個問題，你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
“紅色，血一樣的紅色。”
“請說出你最喜歡的顏色是第幾排從左開數第幾個？”研究員正準備將終端放在左鋒的眼前，沒想到對方卻自己把眼睛轉過來看著他了。
左鋒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這不全都是紅色嘛……”
研究員一邊在終端上記錄著實驗體“疑似色盲”，一邊趕緊問出了下一個問題，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左鋒說話的語氣讓他有些難受，他隻想趕快完成測試回去把眾人都叫醒，進行報告。
“第四個問題，你現在最想吃的食物是什麼？”
儀器上，左鋒的活躍態異常因子再度增加，這一次，直接增長到了307。
按照異常評級標準，他現在已經是從“穩定級”直接越過了“活躍級”和“特殊級”，來到了“戒備級”的範圍。
“我啊，我想嘗嘗人的血肉。”
研究員和作戰人員都愣住了，作戰人員立刻打開自動步槍的保險，切換到了連發魔法，瞄準了病床上的左鋒。
活躍級異常因子還在變化，此刻已經達到了453，屬於“危險級”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