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轉頭，“你們當著老夫的麵，嘀嘀咕咕些什麼呢！竟是全然沒將老夫的話聽進去，方才那裝鬼的女子呢？跑的還挺快。”
老先生，眼神不好挺好的。
“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過看這樣子，她還會回來的。
唐文唐安搞不定這隻女鬼。
老者摸了摸胡須，“你們倆有這樣的姐姐，何愁家族不能複興？唐文，你隨我來，我單獨給你授課！”
若是唐文能高中三甲，他又是未來皇後的弟弟，那便是書院的榮光啊。
“是。”對學習上，唐文從未拒絕。
可袖子裡揣著一隻鬼，他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
唐洛洛去了趟藏書閣。
不想，有人比她早來一步。
“洛洛。”
蕭衍眉眼帶笑，嗓音低醇，“洛洛總能跟我想到一處去。”
唐洛洛眉眼彎彎，“說明我們心有靈犀。”
“與前朝有關的記載，都在這了，我們慢慢看？”蕭衍已經將她想找的書籍都擺在了桌上。
唐洛洛點頭，“好。”
不過，她大約已經有了猜測。
隻是想再找找書籍記載，確認一下她猜的沒錯。
藏書閣很安靜，偶爾有翻書聲。
“洛洛你看這裡。”蕭衍挪到她身旁，指著書上的記載道，“前朝皇室有一子，出生時天降祥瑞，白鳥來賀，有鳳來儀，自出生便被立為太子。”
“龍太子天生聰慧，過目不忘，且有慈悲心腸，十歲便能隨其父處理朝政，其寬厚仁扇，百姓無不愛戴。”
唐洛洛對這個人似乎依稀有些印象。
五百年前，她還執掌冥府時，前朝皇子為民祈求，求病魔妖鬼不要殘害他的百姓，那便是龍太子麼？
“龍太子麵如冠玉，溫潤如月，是個皎皎君子，曾有術士言，龍太子有乘龍之相，乃天命所歸。”
前朝那位龍太子的一生，如今隻剩下書中記載的寥寥幾筆。
唐洛洛想到要殺蕭落的那個人，與她記憶中模糊不清的畫麵比對，她沉吟片刻，“大約就是他了。”
“洛洛說的是龍太子？”
蕭衍其實早就有所懷疑。
“嗯，沒猜錯的話，十有八九就是他。”唐洛洛麵色凝重，“我今天和他交手了，我看清了，但好像又沒看清，原來他就是龍太子。”
蕭衍麵色幽深，“龍太子，活了五百年？”
“不僅活了五百年，還養鬼養妖，是個不容小覷的角色。”唐洛洛擰眉道，“還記得玉衡逃走時嗎，龍太子的氣息，我曾察覺到，玉衡應該就是被他救走了，恐怕現在已經投靠龍太子去了。”
“阿衍，我們還有個很強的敵人啊。”她低聲道。
“凡在世間行走，必有痕跡，朕會將他揪出來。”蕭衍收起古籍，拉著她起身，一道出了藏書閣。
抬眸。
是蔚藍的天。
世間雖有陰暗濁息，但亦有光明與純淨。
唐洛洛勾唇，“且不論後世如何，至少在你手上，會開創一個盛世。”
“是我們手上，洛洛永遠都會與我並肩而立。”蕭衍握緊她的手。
是啊，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會和蕭衍並肩而立。
至於那位龍太子，恐怕也並非沒有背景。
凡有帝王相者，皆有來曆。
…
須彌山。
山穀大殿中，傳出少年的嗤笑，“受傷了？龍厭，現在你知道，唐洛洛不好惹了吧？”
“你養的鬼，還有那些寵物，都被唐洛洛一招斬殺，損失慘重啊。”
“你好像很開心？”龍厭目光冰冷。
“很明顯嗎。”玉衡瞧著他的麵相，心底的震驚至今未平複下去。
龍厭將他救回後，便告訴他，“記住，我的名字叫龍厭，不喜而厭的厭。”
玉衡自問跟著國師修道，世間無他看不透之相。
可龍厭的麵相，就是看不透的。
他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似妖非妖，似仙非仙！
玉衡甚至算不出，此人壽數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