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我多日實地踏察,我逐漸了解了當地的沙石市場狀況。
原來,當地采沙船都是以家庭為單位,采沙人也基本上都是當地的村民。
他們從河裡采出來的沙子,都賣給了當地一家村辦企業——紅星采沙場。
紅星采沙場是集體企業,所有權歸該村的所有村民,當然企業的負責人就是紅星村的村支書。
其實,這個企業不論是從生產規模還是從生產設備來說,都達不到我理想中的要求。
可因為采沙的水域歸紅星村所有,所以,我要想在這條河裡采沙就一定要經過紅星村的同意。
而紅星村又出於對自己產業的保護,不同意外人來這裡采沙。結果在我與村委會幾次溝通無果後,便迫不得已地買下了采沙場。
在我沒接手這家采沙場之前,因為當地的基建工程並不多,所以,這家采沙企業也一直是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
不要說工人,就連個像樣的會計都沒有,每次有人來買沙子,都是村支書親自來收賬。
僅有的一間辦公室還是四麵透風,桌子上落下的灰塵都能寫出字來,破敗的窗戶也隻剩下沒有玻璃的窗框子。
所以,當我們向村支書提出要承包這個采沙場連同這片采沙的水域後,村支書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下來,甚至因為感激我們,還非要請我們吃燴麵。
於是,在我們與村委會達成意向後,很快就簽訂了承包合同。合同規定我們向村委會每年上繳承包費用十萬元,承包年限是三十年。上打租,先交付五年的租金。
我們也是在簽完合同後立馬就把五十萬的租金打給了紅星村的村委會,並向村委會提出要求,希望他們能及時與當地村民溝通,讓采沙作業的村民儘早離開已經是屬於我們的水域。
當然,為了不和靠采沙生活的村民矛盾激化,我們也和村委會說了,如果還有想在這片水域繼續從事采沙的村民,我們也表示歡迎。
並且為了表達我們的誠意,還在原有河沙收購價格的基礎上,又每立方米多加了五元,並且是無限量收購。
但為了壟斷當地的沙源,我們也向村民們提出了相應要求,那就是所有在我們這片水域作業的采沙船,一粒沙子也不準賣給除了我們以外的沙場。
在征得村委會的同意後,我們又投資將原有的沙場辦公處所進行了翻新,新添置了一些辦公設備,並安排工作人員開始河沙收購工作。
在沙場運行之初,一切都很順利,因為收購價格提高,當地采沙的村民也是積極向我們出售河沙。
高峰期,我們一天收購的河沙就能達到這個沙場過去一年的存沙量,以至於我們很快就把這個本來就不大的沙場給裝滿了。
看到我們在大量囤積河沙,有想知道其中原因的村民便向我們打聽要這麼多河沙做什麼。
我們手下的工作人員其實也不知道我們屯積河沙有什麼目的,但還是故作神秘地和村民們講,說這是商業秘密,不能隨便透露。
正是我這瘋狂囤積沙子的行為,導致當地沙子的價格一路飆升。甚至出現了當地人想用沙子都要到外地去購買的現象。
於是,在高額的利潤驅使下,有的人就動起了歪心思,開始打起我這個沙場的主意。
孫建剛、孫建章是一對雙胞胎,在當地經營一家建材批發商店。
因為,這些年來一直做建材生意,手頭上比較寬裕,經濟條件比一般老百姓要好上很多。
這哥倆又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地緣關係的緣故,在當地親戚朋友也多。再加上這哥倆這些年來一直混跡於建材批發市場,與市場內一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打成一片。時間久了,就逐漸形成以他們兄弟為首的一方江湖勢力。
雖然他們還沒達到像田春那般喪心病狂,但也是仗勢欺人,對市場內其他競爭商戶,稍不如意便大打出手。
不少商戶在他們的手下都吃過虧,但因為畏懼他們的淫威,也隻能是忍氣吞聲。
我第一次聽到這兄弟倆的名字是在我們封河禁采期間。
由於我們沙場存儲能力有限,所以,在新沙場沒有建成期間,我們就禁止了當地采沙船到我們的水域作業。
開始的時候,我們並沒有發現有采沙船偷偷摸摸到我們水域盜采。主要就是因為河麵太廣闊了,就算我們的巡邏艇每天都在河麵上巡邏,也沒辦法控製這些采沙船夜間偷采。
可後來,有些采沙船居然在白天明目張膽地來我們水域采沙。
開始的時候,我們看在這些盜采的人都是之前給我們供沙的村民,好多人還都是熟客,我們也就睜一眼閉一眼地勸說一下了事。
可能正是基於我們這友好的態度,助長了這些人囂張的氣焰,把我們的忍讓當成了軟弱可欺,不但沒有收斂盜采行為,還變本加厲地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挖起沙來。
甚至把盜采的沙子直接就卸到了離我們不遠的自建碼頭上,再叫來建材市場的批發商開車將沙子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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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對於村民們的這種強盜行為,我並不想管,我尋思著,反正我暫時也不收購沙子,他們采上來的沙子想賣給誰就賣給誰,讓他們也多增加點收入。
可誰知,村民們並不領我的情,盜采我的河沙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我們的工作人員給打了。
起因是我們的人在水麵巡邏時,看到村民們在盜采河沙便上前勸說製止。
可誰承想,村民們不但不聽從勸說,還阻止我們的巡邏艇在自家的水域上岸。
理由是他們存放河沙的碼頭是他們自建的,不允許我們使用。還囂張地叫囂道,如果我們的巡邏艇要是敢靠近他們碼頭的話,他們就用采沙船把我們的巡邏艇給撞翻。
本來,沒想和村民們發生正麵衝突,可正因為他們這囂張跋扈的態度,讓我們的人感到非常生氣,便強行上岸把他們的沙子給扣下了。
雙方還因為都在氣頭上動起手來,但也隻是象征性地推搡幾下,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在周圍群眾的勸說下,也就不了了之。
可這批沙子卻是建材批發市場孫家兄弟訂的貨,於是,過來拉沙子的司機因為沒賺到運費,就怨恨到我們頭上,回去後添油加醋地向孫家兩兄弟說了我們不少的壞話。
一向驕橫跋扈慣了的孫家兄弟也不問青紅皂白,帶著十幾個人來到我們沙場,不但把我們的巡邏隊員給打了,還把我們日常用來辦公的處所給砸了。
把我們留在這裡辦公的一個小姑娘給嚇壞了,次日說什麼都要辭職,連私人用品都沒要,就再也沒來上班。
在聽說了這件事後,我先是給李金財去了電話,向他打聽孫家兄弟是不是他的人。
在得到李金財的否定後,我便立即召集人手開往沙場。
也不知道是不是孫家兄弟提前得到了消息,還是恰巧在我們趕到前走了。
反正等我們到了現場後,現場已經是空無一人,就剩下滿地被孫家兄弟撕碎了的票據和砸碎的玻璃碴子。
乍一見到屋內破敗不堪的景象,黑子立馬就急了,喊上巡邏隊員,讓他們帶路先去找盜采的村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