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沒有人率先開口,他們目光堅定,步伐堅決,去吃個飯而已,硬是被他們走出了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氣概。
小詩笑意盈盈:“食堂好久沒有這麼多人了,不過你們不用擔心菜不夠呢,我提前準備了好多。”
招呼他們落座後,小詩就進廚房去準備菜了,現場依舊氣氛低迷,鴉雀無聲,就像是等待死亡的死刑犯,個個愁眉不展。
沈琉衣道:“有那麼難吃嗎?”
這話就好像觸動了某個機關,一位弟子用力一拍桌子站起了身:“何止是難吃,簡直是——”
“師弟。”莫舒城聲音中夾雜了警告。
那弟子頓時壓低了聲音,坐了回去,嘟噥道:“反正不好吃。”
澹台菜菜看向沈琉衣,重重的咽了口口水,仿佛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咬牙道:“彆怕呀,一會兒師父給你吃。”
沈琉衣眼簾輕垂,視線落在澹台菜菜放在她手背上的手:“你的手在抖。”
澹台菜菜牙關打顫:“你,你看錯,錯了。”
沈琉衣道:“彆勉強哦。”
澹台菜菜強顏歡笑:“一點,也不,不勉強。”
莫舒城聞言,也湊了上來,他神色乖巧:“師父,弟子也不想吃。”
澹台菜菜臉色一沉,厲聲嗬斥:“逆徒,如此生死關頭,你不想著給為師分憂,居然還火上澆油,為師白疼你了,你一會兒連為師那份一並吃了!”
然後回頭對沈琉衣和藹無比:“為師給你師妹解決。”
沈琉衣:“......”
莫舒城:“......”
所以愛果然是會消失的。
莫舒城一臉冷漠的對著沈琉衣說:“我師父在收我和師兄之前也是這樣噓寒問暖,體貼入微,把我們給騙了,結果人一騙到手之後就立刻變了,師妹你可千萬要慎重考慮呀。”
澹台菜菜怒不可遏:“莫舒城!”
莫舒城道:“我說的是實話。”
他們並沒有爭論太久,因為小詩已經端著鍋上來了,一群慘死,不是,一堆黑裡透紅,紅裡透紫,紫裡透著青色的不明的粘稠液體經過勺子攪拌之後,上騰的熱氣聚攏在了一起,凝聚成了一個若隱若現的骷髏頭,在空氣中扭曲晃動。
一隻蚊子從上空飛過,然後就像被抽走了精氣神似的,掉在了碗邊。
這些不明液體被裝到了不同的碗裡。
每人麵前都放了一海碗。
剛才那個拍桌子站起來說小詩做飯特彆難吃的那位仁兄麵前則是放著三碗。
澹台菜菜看著這碗不明的液體,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他現在已經後悔剛才誇下海口了。
可現在反悔的話,他在沈琉衣心裡英明神武的形象一定會破滅的。
沈琉衣原本懶散的態度也在看見自己麵前這隻碗之後變得凝重起來,心中對危險的警覺告訴她,這東西不能喝。
會死的。
現在下毒都這麼明目張膽了嗎,這怕不是清照古宗派來的臥底。
回想起澹台菜菜剛才說幫她吃時的反應,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沈琉衣心裡難得的生起了些許感動。
澹台菜菜對她還真是夠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