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空知道這些話對於程澈來說很殘忍,對於屋內的每一個人來說都很難以接受。
但事實上,這已經是他檢查過沈良洲身體後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案了。
他看著程澈失魂落魄地跌坐回椅子上。
即使很殘忍,但許向空還是要例行公事把那句話再次問出——
“成功率百分之三十的手術,你們要做嗎?”
寂靜了將近一分鐘,沈衝蒼老疲憊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做,做吧……”
程澈手指痙攣了下,迅速閉上了眼睛。
沈衝雙手搭在輪椅扶手上,腦袋低垂著輕聲問“許博士,手術定在什麼時候?”
“腺體手術治療最佳時間是72小時之內,現在已經浪費了一天,我們時間不多了,越快越好。”
“好……”沈衝點點頭,“你來安排吧。”
“真的沒有再提升成功率的辦法了嗎?”程澈看著許向空,突然想起了醫生的話。
“標記呢?我的信息素對哥有用嗎?!”
“伴侶的信息素當然會對腺體受傷的病人有用。”
許向空皺了皺眉“但是程澈,我必須殘忍的告訴你,你們並沒有進行最終標記,所以你的信息素對於他來說,約等於無。”
程澈徹底怔住了,靈魂都像被許向空這番話給抽走了一般。
沈承則坐在程澈身邊,滿臉迷茫。
“許博士,你這話不是廢話!小澈跟我小叔叔兩個都是alpha怎麼進行終身標記?!”
而且這個時候我們最需要的就是希望,哪怕渺茫,而你這麼直接了當將小澈的希望全部堵死,未免有些太殘忍了。”
許向空麵無表情地與他回視“我是醫生,職業就是把手術有可能發生的全部風險直接告訴患者家屬。如果我現在給你希望,最後再讓你們親眼看著希望破碎,這才叫做殘忍。”
沈承則梗住了。
“向……許博士!”
沈池魚隔著桌子給許向空使了個眼神,讓他閉嘴。
許向空看著他,目光又轉向沈衝,靜默了會兒,他突然說道“沈老,能單獨一步說話嗎?”
沈衝微蹙了下眉,點了點頭。
許向空拿起桌麵上的檢查報告率先站起身,沈池魚也跟著站起身,走到了沈衝身後推動輪椅。
結果輪椅把手上突然多出一隻手,沈池魚抬眸,看向那隻手的主人。
“許博士,怎麼了?”
許向空看著他笑了笑“有些話我想單獨和你爺爺說,你先留在這裡。”
沈池魚莫名心慌,趕緊鬆開了手,躲避他的目光,“那……那好,我在這裡等爺爺。”
許向空又笑了笑,推動輪椅,帶著沈衝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