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空說完,沈良洲便一直沉默,倒是顧淵反應了會兒突然抓住了重點。
“你剛說阿洲怎麼了?他的腿……殘廢?!”
許向空瞥了顧淵一眼,歎口氣站起了身“總之,你自己想想吧,我先出去了。”
許向空一走,顧淵立即坐到沈良洲身邊,著急的問“阿洲,剛許向空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的腿怎麼了?!”
沈良洲費力的躺回床上,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靠!”顧淵急了,“你倒是說句話啊!都故意瞞著我是吧?!”
沈良洲疲憊的歎口氣“就是這樣,廢了,有什麼好說的。”
“廢了?”顧淵不敢置信,“治……治不好了?”
“不知道。”沈良洲把胳膊搭在眼睛上,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累的,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顧淵像是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也變得沉默起來。
又過了會兒,就在沈良洲0想提醒顧淵半個小時快到了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顧淵突然開口了。
他看著沈良洲,認真問道“阿洲,你是怎麼想的?”
沈良洲愣了兩秒,無聲笑笑。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來問他是怎麼想的……
說實話,他真的什麼也沒想,他隻是……暫時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程澈而已。
自己很大可能以後再也站不起來,程澈還那麼年輕,難道真要以愛的名義來困住他嗎?
程澈年輕可以為‘愛情’衝動,但他早已經不再年輕了……
他不能不考慮那些殘忍的現實問題。
“其實……”顧淵臉上有些許不自在,“雖然許向空那家夥不太仗義,但我覺得他剛才說的話挺對的。”
顧淵難得認真道“你這應該就是當局者迷,自以為是在幫他解脫,其實折磨的是你和程澈兩個人。”
第一次聽顧淵講出這種話,沈良洲沒忍住笑了,斜眼看了他一眼。
顧淵大概也挺不自在,躲閃著目光,又道“要我說你就是想太多,被偏愛所以才有恃無恐,要是邊霽他——”
話音猛地頓住,好半晌顧淵才垂著腦袋輕聲道“算了,時間到了,我出去了。”
顧淵站起身往門口走,沈良洲突然在身後叫住他——
“顧淵。”
顧淵停下腳步,回過頭疑惑地看著沈良洲,“還有事?”
“你……去找邊霽了嗎?”
顧淵明顯身體一僵,好久才搖了搖頭“……沒有。”
沈良洲皺了皺眉“為什麼沒去?”
顧淵故作輕鬆地笑笑“哥們我是那麼不講義氣的人?”
沈良洲也笑“彆拿我為你的膽小找借口,我這裡用不著你。”
“嘖。”顧淵擺了擺手,“照顧好身體吧,我不用你操心。”
半個小時到,顧淵出了隔離室,很快便有研究院的工作人員推著沈良洲去到了另一個房間。
滾輪床在大理石地麵滑行,沈良洲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明明目光全程沒有看向任何彆處,但他就是知道有一道目光正在走廊的儘頭,全程追隨著他的身影。
沈良洲白色被單下的手指微微蜷縮著,望著走廊上刺目的燈光。
拐了一個彎,那道如影隨形的目光才消失,一扇嚴絲合縫的金屬門在眼前緩緩打開。
房間很大,四麵都是白色的牆,正中央放著一個類似於金屬膠囊狀的療養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