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等他發怒,將人抓回來,一道冷喝瞬間澆滅了他的怒火。
“你在做什麼?”
熟悉的女聲讓汪鳩理智回籠。
鼻下掛著的兩道還未乾涸的血痕被他下意識抬手抹乾淨,他抬眸,眼前上演的一幕讓他心中泛苦。
“小九,你想乾什麼?”汪嶽雙眼微眯,眸中寒光閃爍。
眼眸中的冷意再次刺痛了汪鳩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汪鳩輕車熟路地忽視心中開始叫囂的不甘和痛楚,麵無表情道“他想逃跑。”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齊笙。
聞言,汪嶽眼神一凜,卻立即換了副麵孔,嬌俏地笑著,左手輕輕揪起齊笙的後頸,帶著薄繭的手與齊笙的後頸接觸。
這觸感,如跗骨毒蛇,激得齊笙後背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還想著逃跑呢?”汪嶽臉上的笑容越發真摯,眸中的愛慕如有實質般瘋長。
要不是齊笙和她打過幾次交道,知道這變態背地裡是什麼德行,說不定還真的會被眼前女人的瘋態騙過去。
認為她是真的對自己癡情一片。
她輕撫過齊笙的薄唇,笑道“美色、錢財、權力,竟是都不入你的眼嗎?”
齊·不慕權色·笙冷著臉,沉聲說“我怕這錢有命賺,沒命花。”
話音剛落,汪嶽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著齊笙,眼中的神情晦暗不明。
齊笙絲毫不怯,與她對視著,視線在觸及到她眸中閃過的寒光後,眼眸動了動,臉部線條緊繃。
兩人對峙,最終還是齊笙裝作後怕,敗下陣來。
這一下,怕是能將汪嶽的戒心消除個七七八八。
好半晌,汪嶽笑了笑,眸中的淩厲儘數褪去。
她伸手安撫地拍了拍齊笙的肩膀,笑道“彆怕,隻是帶你去見見世麵。”
說完,她上手輕拍了拍齊笙的左臉,又莫名其妙地發笑。
汪鳩站在兩人身後不遠處,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自虐般緊盯著眼前這一幕。
數道視線或是光明正大,或是暗戳戳地時不時打量著自己,齊笙無視這一切,疲憊地歎了口氣,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直到自己被帶上直升飛機,這些明裡暗裡的視線才消失。
他沉默著、靜靜地靠著椅背,注視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直升機轟鳴籠罩著所有人,就連一向喜歡調戲自己的汪嶽都一反常態地沉默。
反而讓齊笙享受這難得片刻安寧。
他們一行人的身份是偽裝成探險者的珠寶商。
珠寶商的身份由齊笙扮演,畢竟現下在他們眼中,他就是個珠寶商。
而汪嶽的身份,是他的小情兒
要說實話,這可能是齊笙近段時間出任務以來犧牲最大的一次了。
汪鳩、汪其這兩人,則是他的副手。
主駕駛室的司機,個子不高,身形瘦小,指尖的厚繭很明顯,行內人一看就知道是倒鬥的好手。
至於另外兩個人,光憑借肉眼打量,乍一看隻會覺得平平無奇,看一眼就不想再看了。
這兩人的長相、氣質,丟到人群裡,常人是無論如何都揪不出來的。
在直升機的轟鳴聲中,齊笙在汪嶽的視線看過來前,緩緩閉上了眼。
起初他隻想閉目養神,慢慢的,睡意襲來,等他再睜開眼時,外邊的景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落日餘暉、漫天黃沙,一眼看過去,除了沙子還是沙子。
身邊的座位上空無一人,齊笙睡得有些久,半邊身子都麻了。
他直起身跳下直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