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其頂著高高腫起的臉頰摩挲著站起身,起身時撞到個人,對方好心伸手攙扶住他,隨即他聽到一道溫和的聲音,“小心。”
“馬年?”汪其不確定對方的身份,但不至於聽錯對方的聲音。
倒是不曾想,這人有兩把刷子,竟然還活著。
齊笙一聽這語氣就知道他準沒憋著好屁,但他牢記著自己不能ooc,扶他站定後便收回手,隨即嗯了聲。
汪其連裝都懶得裝,絲毫掩飾自己的不屑,語氣嘲弄道“不錯,你竟然還活著,有點意思。”
對方態度輕蔑,但馬年是個溫文爾雅且很有修養的成年人,顯然是不會和一個乳臭未乾不懂事的年輕人計較這些。
黑暗中有人不耐煩地嘖了聲,聲音不大,但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見。
“還沒清醒?”黑眼鏡彎了下嘴角,視線掃到他臉上兩個高高腫起的巴掌印,這下連嘴角的弧度都帶上了毫不掩飾的不屑。
雖然汪其看不見,但汪其此刻對他人的視線格外敏感,敏感到已經能夠腦補出黑眼鏡麵上嘲諷的弧度。
黑眼鏡的視線如同方才抽在他臉上的兩個巴掌,令人火大。
“行了,都少說兩句。”等黑眼鏡說完,吳斜這才適時地站出來當和事佬。
王胖子在邊上幫腔道“就是,也不分啥場合。”
汪其差點氣笑了,可惜他現在暫時不能同這幾人翻臉,被兩巴掌抽醒後到現在,他的視力半點都沒有會恢複的傾向,並且奇怪的是,汪嶽一直都沒開口說過話。
他正欲開口詢問,但有人比他更心急,汪鳩憑借著汪嶽的氣息挪到她身邊去了,焦急地詢問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汪嶽的態度出奇的冷淡。
汪鳩還想再說什麼,但被汪嶽冷然地將未說出口的話擋了回去。
冷硬的冰塊臉上浮現出受傷的神情,看得靠邊站的齊笙不禁無聲的搖頭。
表麵上看是襄王有夢,神女無情,可憑著齊笙對汪嶽的了解,汪嶽並非是真的對他沒有半點情意。
“不是,咱能不能先解決正事?”胖子看看這個,瞅瞅那個,最後實在無可奈何地嘖了老大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們還內訌上了,真有意思,也不看看現在啥時候,還有你!”
“胖爺我都不想說你!”胖子語調飆升,待瞥到汪其的表情,窩火地恨不得上去狂踹他屁股。
眾人紛紛閉嘴。
黑眼鏡向胖子投去讚賞的眼神。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齊笙發問。
汪嶽也開口問。
汪鳩還是三杆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汪其滿臉菜色“我也不知道。”
“一醒來就在這了。”
“沒受傷?沒碰到沙塵暴?也沒碰到外麵那怪物?”胖子三連問,問到最後一句時話裡話外都是不可置信。
眾人顯然是不相信他說的是實話。
雖然汪其看不見,但聽也能聽出來。
他沒回答胖子的問題,權當沒聽著,自顧自地說“我們出來找人,痕跡到戈壁附近就徹底消失了,再後來我和他莫名其妙地暈了過去,醒過來就已經在這了。”
聽完,眾人不語,神情各異,仗著這兩貨看不見,王胖子背著汪嶽,朝著齊笙擠眉弄眼。
齊笙神情淡淡,下巴微抬,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挑,眼底如深水幽潭般,矜貴而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