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廟村。
村口的地上不知用什麼白色粉末寫了巨大的“長安”二字,意味著這是長安司調查的範圍,閒雜人等不可輕入。
趙昆山卻視若無睹,徑直踩在白灰上走入,黑暗中冒出了三個和趙昆山服飾相同的人,但他們腰上沒有令牌“趙大人,您怎麼來遲了?”
“途中遇到了一個幸存之人,耽誤了一些時辰。我既然來了,你們便返回北羽城休息吧。”
“可是大人……”
“無妨,這次的案件很清楚,萬冥宗屠殺百姓,真正的重頭在之後對萬冥宗的懲治,村裡現在已經安全了,隻是要排除萬冥宗有沒有留下什麼危險的東西。”
那三個人點頭領命。穆漁尷尬道“趙大人,不如我和這些大人們一起去北羽城?”
“你留下。”
完了,這人殺人滅口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了!
穆漁隻得跟在趙昆山身後。村中一片死寂,隻是地麵上零零散散的屍體卻消失了,連血跡都不曾留下。
趙昆山的聲音在空曠的夜色中響起“屍體被萬冥宗的人帶走了,對低階的魔宗弟子來說,普通人的屍體也是難得的材料。”
穆漁氣得渾身發抖,前方的趙昆山卻突然停下腳步,抬手向旁邊擊出一顆石子。
草中吱吱作響了片刻,歸於平靜。穆漁仔細看去,見一隻老鼠被石頭穿身而過。
穆漁暗暗吃驚,石子穿透動物,這便是靈修的力量嗎。不過趙昆山看不出她魔骨在身,白衣女修卻看得出,趙昆山肯定沒有白衣女修厲害。
趙昆山摸出一塊肉乾遞給她“村中的墳墓、宗祠還有祭祀的地方在何處?”
穆漁想到那個在石廟中的老乞丐,趙昆山果然知道什麼嗎?
她知道即使說謊早晚也會敗露,隻是拖延時間“墳墓在村外,隻有村長家有祠堂,就是最大的那座房子,祭祀的地方……沒有哎。”
趙昆山便又拎著她在屋頂上跳躍,然後進入祠堂,仔仔細細察看了一圈,低語道“還是在墳中嗎……”
穆漁乖乖跟在他身後,琢磨要是自己發不出玄焰,給趙昆山的脖子來一斧頭不知道有沒有用。
趙昆山搜索未果,繼續提著穆漁在屋頂上跳躍,他跳了一會,卻突然停下了動作“那是什麼地方?”
穆漁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是村口的石廟,心裡咯噔一下,畢竟村中隻有石廟是石頭砌成,還是有些顯眼了。
“是廢棄的什麼廟,一直荒廢著,裡麵沒有供奉神仙,什麼都沒有……”
穆漁話音未落,趙昆山便拽著她向石廟躍去。
石廟離最近的一戶村民也有數畝地距離,破敗不堪,一麵牆徹底倒塌,屋頂幾乎全部破碎,廟中積了半尺的一層灰塵。
在碎石和稻草中,倒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蒼老乞丐。
穆漁心中一驚,村民的屍體不是都被萬冥宗收走了嗎?為何老乞丐還在這裡?長安司其他司使沒有發現嗎?
乞丐聽到動靜,慢吞吞爬起來,看向兩人。穆漁拚命給老乞丐使眼色,快跑啊老爺子!這個人是壞人!
趙昆山卻猛然向後一躍,死死盯著老乞丐,手中出現了一柄砍刀“曹閻羅,果然是你!”
他這一退,穆漁便擋在兩人中間,她見狀忙往邊上挪了挪。
老乞丐混濁的眼睛看向趙昆山,沉默不語,就在趙昆山忍不住微微抬起左腳的時候,什麼東西從地麵中躥了出來。
是一條足有水桶粗的巨蟒!
眨眼之間,那巨蟒便纏上趙昆山的身體,狠狠一絞。
隻是趙昆山反手一刀劈在蛇身上,那蛇嘶鳴一聲,又憑空消失了。趙昆山哈哈大笑“果然,你私吞鬆明尊者的遺寶叛出萬冥宗之後,不僅沒有晉升通魂境,連凝神境的實力也沒有了!”
老乞丐嗤笑一聲,這才開了口“發現鬆明尊者傳承的時候,靈器就讓旁人搶了去。”
“少唬我,萬冥宗通緝你曹閻羅,連長安司也因此在追查你,若不是我無意中查到你曹家有一門分身替死術,我也和萬冥宗的人一樣,被你的假死騙了。”
“哦?你怎麼知道我在石廟村?”
“你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北羽城外,被萬冥宗的人重傷,跌落了境界,急需養傷,石廟村是被萬冥宗屠殺的村子中,離北羽城最近的一個,你哪有力氣跑遠?”
“嗬,你也知道他們不達目的不罷休,若不是靈器已不在我手上,他們又何以會離開?”
趙昆山的雙目泛起血絲“秘籍呢!靈器無法複製,秘籍你定然看過,手上有副本!”
“看來你是想拷問我了,”老乞丐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可惜,我的分身替死術今日騙了萬冥宗,又騙了那個白衣服的姑娘一次,短時間不能再用……”
老乞丐猛地衝向趙昆山。
穆漁正打算借機跑路,身體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吸力,她雙腳被迫離地,飛向兩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