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0章甄嬛傳甄玉姚53）
深夜。
玉姚已經沉沉睡去，玄淩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在她的眉心輕輕印下一吻，便披上外袍，出了內殿。
窗外冷風呼嘯，又夾雜著冰冷的雪花，書桌前隻燃了一盞燭火，火苗晃晃悠悠，映射出玄淩冰冷的麵色。
他垂下眸子，手中拿著幾張嶄新的供紙，眼中的森森寒意愈發濃重。
須臾，他合上了眼，將那幾張供紙握成了一團，冷冷吩咐道。
“來人，擬旨。”“皇後朱氏，天命不祜，華而不實。殘害皇嗣，戕害嬪妃，朋扇朝堂，朕深惡之，焉得敬承宗廟，母儀天下?著廢為庶人，冷宮安置。”
李長驚了一瞬，隨即連忙低下頭掩蓋住所有的震驚，恭聲應下。
“是，奴才遵旨。”
……
鳳儀宮。
皇後朱宜修幾乎是一夜未眠，麵容憔悴，心底忐忑，獨坐在桌前許久，才終於迎著風雪，等來了……廢後旨意。
她麻木的跪在地上，不敢置信的聽著李長一字一句的念出來那於她而言堪稱為淩遲剜肉一般的聖旨。
字字句句，皆是誅心之言。
李長宣完旨，看著她這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不由得輕歎一聲，低聲道。“您快接旨吧。”
朱宜修看著那封聖旨，像是看到了極為可怕的猛鬼一般，恐懼的連連後退，眼中不自覺溢出淚水，一邊搖著頭，一邊說道。
“不，皇上怎麼可能廢後呢？不可能的，退下，快退下！”
她麵色慘白一片，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找到了主心骨，咬著牙說。
“我是純元皇後的妹妹，我是太後的侄女，太後不會同意的，皇上怎會廢我……”
李長搖了搖頭，微躬著身，麵色肅然。
“皇上還有口諭，讓奴才說給您聽：此前種種罪責，且無所遁形，朕也無所在意，可從你想要對朝陽宮動手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你的結局，注定了，朕不能容你。”
朱宜修徹底的愣在了原地，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雜亂又沉重的心思堆積在一起，她下意識的重複著這一段話，得出了一個對她來說可笑又難堪的結論。
“皇上的意思是，我所做的那些事，他全都知道，可他卻不在意……也就是說，純元皇後的死因，諸多皇嗣的折損……這些都比不過朝陽宮那人的一根手指頭嗎？”
“可笑，太可笑了……”
她隻覺得荒唐至極，忍不住的大笑出聲，又哭又笑，心情複雜至極。
“姐姐啊姐姐，這多可笑，你竟然，也有比不過旁人的時候……這真是……大快人心啊……”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想什麼，本該因著這個永遠的護身符失去作用又毫無轉圜而覺悲痛絕望的，可這個既定的事實卻讓她莫名的興奮與快意。
柔則啊柔則，你看，皇上終究還是會變心的，你始終隻是個死人而已，終有人會比得過你啊……
朱宜修癱在地上瘋癲了許久，顫抖著手拿起了那一封聖旨，抹去了臉上的淚水，跪直了身子，竭力維持著體麵，麵無表情道。
“太後不會允許皇上廢後的。”
“皇上怎可不顧太後的意願，強行廢置於本宮？”
李長最後看了她一眼，拿著手中的拂塵往外而去，低歎的聲音緩緩傳來。
“您還覺得，太後會護著您嗎？”
“啪嗒”一聲，手中的聖旨掉落在了地上，朱宜修跌坐在地上，怔怔的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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