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能不能……原諒爸爸？”
原諒？
林悅麵色倏然一冷。
她脫口而出，“不可能！”
“姐……”
“彆叫我姐，洛小姐這聲姐姐我擔待不起，我林悅這輩子也隻有林綰綰一個妹妹。”林悅唰的一下站起來，冷聲說，“如果你來是讓我們原諒你父親的，那麼你請回吧。”
“我爸他不是故意的啊……”洛念念忍不住替父親爭辯，“姐！爸爸這兩天真的很難受，他是真心想要補償你們兩個的，我知道你們兩個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他補償，可是，可是……當年他真的不知情啊，分手的時候他不知道蘇阿姨懷了孕……”
“不知道又怎麼樣，不是故意的又如何？”林悅抿緊嘴唇，“你隻是看到他愧疚了幾天，就開始心疼他。那我們的媽媽呢，當時那個年代，未婚先孕對女性來說是一件多麼丟臉的事情，可她還是毅然決然地生下了我，為什麼？因為她愛那個男人，所以願意背著罵名生下他的孩子！因為未婚先孕，她隻能草草地找個人結婚，卻釀成了一輩子的慘案。你說他不知情，不是故意的……那我問你，就算當年他知道我媽懷孕，難道那種情況下，就不會跟你媽媽結婚了嗎？”
“……”
洛念念張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因為，這個答案她自己都不知道。
林悅紅著眼控訴，“你知道那些年我媽是怎麼過的嗎？知道她為了我和綰綰，忍受了林大福多少謾罵和毆打嗎？最後，她甚至為這段錯誤的婚姻，丟掉了自己的性命！她又做錯了什麼？”
“……”
洛念念啞口無言。
“你心疼你爸媽，我同樣也心疼我媽！她本來也是我外公外婆的掌上明珠，卻因為洛晉華，落到這樣淒慘的地步。可就算日子最淒慘最難熬的時候，她也沒有去打擾你爸媽的生活……這難道還不夠嗎？”
“我……”
“夠了！”林悅揮手打斷她，“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你爸爸內心煎熬，說明他這個人還有點良知，比起我媽的結局，他隻是受到一些良心的譴責，他還有愛他的太太，愛他的女兒，家庭美滿和諧，已經不知道幸運多少倍了！”
“……”
洛念念咬著嘴唇。
雖然來的時候就做好了碰壁的心理準備，可真的碰壁了她心裡還是有些難過。
“今天是你爸讓你來做說客的？”
“不是不是！”洛念念連連擺手，“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爸完全不知情。”
“以後不要自作主張！”
“……”
林悅的話說得有點重，洛念念長這麼大，一直以來順風順水，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不客氣的教訓。
原本她應該感覺羞憤怨恨的，可看到林悅通紅的眼眶，心裡那點不滿立馬就煙消雲散了。
比起林悅和林綰綰過去受的傷害，她幸福得像個公主。
雖然她們的遭遇不是她造成的，可那個人是她爸爸啊，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替爸爸承受她們姐妹倆的暴風雨。
她也埋怨爸爸。
覺得他做錯事情就該受懲罰。
可是……
看到他神色低落，滿腹心事的樣子，她還是控製不住的心疼。
洛念念重重歎口氣。
“洛小姐，不要做無用功，你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