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腦中一片空白,他隻知道世子爺果然瘋了。
他為了讓表姑娘說一句愛他,竟然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來威脅。
“世子爺!”
青城幾乎跪了下去。
“我求您了,您清醒一點。”
蘇文挽“青城,快,快抓住他的手,不能讓他再亂動!”
青城應聲抓住謝瑾之的手。
他從來沒有這樣製止過謝瑾之。
平日裡謝瑾之說一不二,青城如今對他動手,心中還有些害怕,但總不能看著世子爺腦子不清醒時發瘋作死。
一番製止之後,青城和蘇文挽兩人終於安撫住了謝瑾之。
他的傷口滲血,不止地咳嗽,而後昏了過去。
青城將他扶到了船上的床頭,重新為他裹上紗布,換了止血止疼的藥。
他的額上冒著細微的汗,蘇文挽用手絹給他擦拭了一下。
她伸手碰到他的額頭,手下滾熱。
他發燒了。
再好的身子,也經不住他這般折騰。
“挽挽,彆走。”
他還在拽住她的衣袖。
蘇文挽看著眼前人的病容,心中不是滋味。
他有疾,也許重要不是在身體,而是心上和腦袋。
他與正常人終究不同。
從他第一次將他帶入白鶴園的時候,她就知道。
隻是沒想到他越來越瘋。
這樣的人,無論是放在什麼地方,都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蘇文挽真怕他腦子突然抽風,把所有人都嘎了。
遇到他,她也是夠倒黴的。
早知道,她便不該來這侯府。
當初她就應該留在吳縣,或加入某個秀坊自力更生,或去大戶人家給人為奴為婢,都比遇到這個瘋子好。
誤入侯門,蘇文挽悔不當初。
戌時一刻,船到了岸邊。
謝瑾之從船上醒來。
也許是藥物揮發的原因,這次醒來之後的他,明顯冷靜了許多。
他牽著她的衣袖,徑直往馬車行去。
蘇文挽跟著他上了馬車,一路行到了謝府。
折騰了一天,她又重新回到這個地方。
蘇文挽看著高高的宅門,心口忽然一窒。
“挽挽,扶我回去。”
謝瑾之開口要求她扶。
她與青城扶著謝瑾之,繞過了薈萃樓的長廊,往後宅園走去。
到了白鶴園之下,蘇文挽鬆開了他的手。
她對青城道“我就送世子爺到這裡,接下來你扶他回去吧。”
“我回聽雨閣了。”
謝瑾之卻抓住她的胳膊,“還回聽雨閣做什麼?”
“以後,白鶴園才是你的家。”
他說著,攥緊她的手,“挽挽,跟我回家,除了白鶴園,你哪也彆想去!”
蘇文挽隻當他還未清醒,提醒道“世子爺,您冷靜一點。”
青城也小聲音提醒,“世子爺,這不合禮法。”
世子爺既然決定要納表姑娘為妾,如今最好還是遵循禮貌,這樣比較好,免得人說閒話。
“什麼禮法?我就是禮法!”
他說得蠻橫霸道,麵色也變得生硬,此時多了幾分威嚴。
“快點。”他伸出胳膊給她,有意讓她扶他。
謝羨辰方才從謝修遠的院子裡出來,路過薈萃樓,便看到幾個人影在燈火下,相對而立,似乎在說著什麼事。
而其中有個人影,讓他最為熟悉不過,他再三眨了眨眼,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他快步前行,朝那幾個人影走去。
“挽挽?!”
謝羨辰目光驚滯。
蘇文挽答應著,“表哥。”此刻,她極力保持麵上的平靜。
她真害怕,自己一不小心當著眾人的麵哭出來。
謝羨辰確認沒有看錯,麵露喜色,可看到一旁的謝瑾之,他的心又冷了半截。
他凝著謝瑾之,質問道“大哥,你為何要這樣?”
“既然挽挽已去江南,你為何就不能放過她呢?!”
謝瑾之冷聲道“你懂什麼?!”
“阿辰,你是這樣跟大哥說話的嗎?”
“這兩日你方才接手聖上的旨意,不去費心北國外盟之事,倒來管起大哥的事了?”
謝羨辰“這隻是大哥的事嗎?我管的是挽挽的事?”
“大哥這般欺負挽挽,是以為蘇家沒人了嗎?!”
謝瑾之麵上升起一縷薄怒,他冷聲提醒道“她已是你嫂嫂,你素來有禮,就是這樣稱呼你嫂嫂的?!”
“嫂嫂?”謝羨辰麵露艱難之色,雙眉倒蹙,白皙的麵容,因氣惱,肌膚輕彈。
“豈不說三媒六聘,大哥可問過挽挽一句,她是否願意?!”
“若非你強取豪奪,挽挽怎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大哥你欺人太甚!”
謝羨辰越說,越發憤慨,若不是看謝瑾之還病著,他也顧不得什麼兄友弟恭,定要與他拳腳相向,打得他知錯了才好!
“我說了,不許你再喚她挽挽!”
謝瑾之麵上平靜,衣袖下的指節卻吱吱作響,似乎是忍耐到了極致
謝羨辰紅著眼,不停質問“你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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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瑾之則輕描淡寫道“憑她是我的人,我是你大哥。”
謝羨辰“好!既如此,請大哥去父親那裡討個公道!”
謝瑾之卻是一笑,“你即使去了陛下那裡,也是這樣的論斷,按照尊卑倫理,你該喚她嫂嫂,還是得喚。”
“謝瑾之!”謝羨辰眼圈發紅,怒氣橫生,第一次直呼兄長的名字。
謝瑾之眸色加深,冷道“怎麼,如今敢聲稱我名字,日後莫非還要恃奪兄長之妻?”
謝羨辰“謝瑾之你如此這般,到底置她於何地?!”
“兄長之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謝瑾之隻是抬步,又看了蘇文挽一眼,“還不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