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熠輕輕頷首,示意她先行引路,他的嘴角實在是掛不起笑臉,麵容冷漠,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抄家的呢。
江綰也不跟他客氣,率先邁開了步伐。
越過他時,她用餘光瞟見了溫知熠手上的茶碗,不屑的輕嗤了一聲。
哪有人走路還要端著茶走的,他定是想使壞。
不出她所料,下一瞬,溫熱的茶湯就扣灑在了她的後背上,順著脊骨一路向下,浸濕了她的衣裙。
她想過溫知熠會旁敲側擊找證據,但她沒想過他會這麼直接。
真是一個惡劣至極的人。
江綰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回過了身後撤一步,佯裝驚訝的向溫知熠看去。
一旁的侍女見狀也是連連驚呼,二話不說就伸手掩住了江綰的後背。
這實在是太有失體統了。
“抱歉,魏王府的瓷碗太重了,在下沒握緊,實在抱歉。”說著,溫知熠就俯身作揖道起了歉。
雖然他行動上在認錯,可麵上卻依舊平靜無波,連一絲無措也沒有。
江綰皺了皺眉,似是生氣般沒有再與他搭話,轉身就在侍女的遮掩下,走去了院子換衣服。
溫知熠見她們走後,也就直起了身子,他百無聊賴的掃視了一圈房梁,裝作像是要離開一樣,毅然決然的走出了裡廳。
他來時就已經摸清了魏王府的布局,找到江綰的院子簡直易如反掌。
他的腳步迅猛,下擺隨著他的步伐獵獵生風,心臟砰砰狂跳著,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抓住這名女賊。
“這是後宅重地,大人您不能進去的!”
溫知熠剛行至院門口時,就被魏王府的丫鬟們攔了下來。
他怕這倆丫鬟的嗓音打草驚蛇,伸手就將二人推開了,絲毫不憐香惜玉。
就像是趕著去捉拿罪犯似的,他飛快的走上台階,不顧房門口侍從的叫嚷,嘭的一聲,將木門推開了。
裡麵先是傳來了兩聲驚呼,然後就衝出了一個侍女攔在了溫知熠的身前。
臨門一腳,他不管不顧的將阻攔的侍女推搡在地,抬腳就邁去了屏風後。
可入眼的,卻是雪白如玉,沒有一絲瑕疵的背脊,還有江綰瑟瑟顫抖的肩頭。
她上身未著寸縷,懷抱著那件帶有茶漬的裡衣,想要轉頭怒罵,卻不敢轉身。
溫知熠登時愣在了當場,他的視線緊盯著那塊無瑕的肌膚,似是要把江綰的背盯出一個洞來。
怎麼會這樣呢?
他的臉霎時間紅了。
再反應過來時,身前的人已經隱隱啜泣了起來。
“大人,您簡直太放肆了!”
剛剛被推倒在地上的侍女再次爬起,她挺身擋在了江綰身前,怒斥著溫知熠。
他被這一嗓子吼回了神誌,懊惱與悔恨湧上心頭,憋的他張著嘴不知道該講些什麼。
太荒唐了,這事做的,太荒唐了。
幾乎是意識強硬驅使著他的雙腿,溫知熠麻木的轉過了身去,快步走去了院中。
周圍的侍從們對他無一不是神色鄙夷,交頭接耳地怒斥著。
那侍女嘭的一聲將門關的震天響,似是在宣泄著她的不滿一樣。
江綰見門關上了,立刻就止住了啜泣,她捋了捋長發,拿過了一件乾淨的裡衣披上。
“腳程真慢啊,光半天了。”她暗暗吐槽道。
隨即穿好衣服又向那侍女芙蓉柔聲問道“沒事吧?”
“沒事,這點小動靜。”芙蓉也是表情不屑的向外瞥了一眼。
江綰衝她讚賞的點了點頭,這新調過來的,倒是很會演戲啊。
溫知熠的眼力可以,他可能從身形察覺到了那夜的人是她,但他不知道,雪蛤玉容膏神乎其神的功效。
許是他也沒想到,襄王肯把雪蛤玉容膏給她用吧,不過他怎麼就沒多想想,為什麼襄王辦事會牽扯上她呢?
又是一個腦子缺根弦的。
不知怎的,這禦前的人越比對,越讓江綰覺得,顏言真是獨樹一幟。
吱啦一聲,門再次打開。
正在樹下反省的溫知熠聞聲猛然一怔,他的麵上羞憤,根本不敢轉身。
忽的,似是下定決心般,他快步行至江綰身前,撲通一聲就直直的跪了下去。
“在下魯莽,冒犯世子妃,實乃大不敬。”說著,他猛磕了幾個頭。
這地下的石階凹凸不平,他的額頭隱隱有著破血的架勢。
見江綰沒反應,他又開口道“在下願意自剜雙眼以證世子妃清白。”
話畢,他就拔出腰間短劍,那表情決絕,似是在透過劍身跟自己的雙眼做最後的道彆。
“行了,你自剜雙眼才是叫本世子妃不清白。”江綰冷聲道。
她居高臨下的向溫知熠看去,眼中盛滿了厭惡。
“今日的事情,你最好把它爛在肚子裡,就算是死,也得帶著它一起去死,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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