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熠也去了?”楚南柯聽著屬下的彙報,猛然坐直了身子,咬牙切齒的問道。
“是”那侍從低下了頭,生怕他一個不順心拿起酒樽砸下來。
“待了多久?”
“”
“本王問你他在那待了多久?!”
“一天”
“一夜”那侍從縮著脖子,支支吾吾的。
楚南柯愣住了,半晌,他自嘲似的笑了一聲。
“好好好”他跌坐回了椅子上,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像被擠捏過一樣酸澀。
伸手向桌麵上摸去,卻恍惚間不知道要抓住什麼。
可他轉念一想,他是藩王啊,趙弘都得敬他三分,何至於會敗給一個女人呢?
不出所料的,江綰還沒出來幾天,就被強‘請’回了襄王府,再次關了起來。
她品著茶,看著空空如也的火爐,篤定楚南柯是鐵了心要她服軟了。
畢竟一個高高在上了一輩子的人,自尊心被人來回踐踏,自然要贏回些場麵來。
“這天越來越冷,真是要把人凍死。”竹溪搓著手心,這不就是變相的關入冷宮嗎?
原本還覺得芙蓉在外辦事很慘,如今慘的倒成了她們。
“不急。”她帶上了深冬才用的到的皮手套,扯了扯竹溪頭上的裘帽,輕聲安撫道。
“那小子那裡,玉枝每天都去看嗎?”
“對,每天都去看,但伍太妃管的很嚴,周邊還有其他人把守著”竹溪欲言又止,無奈的搖了搖頭。
江綰計劃著先跟那個孩子培養感情,可她出不去就罷了,她的人也插不著縫。
咚咚————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竹溪走上前去開門,卻見到抱著一盆銀絲碳的夜鴉。
“殿下送來的?”她開口問道,夜鴉搖了搖頭。
進屋生好了火,他才幽幽開口道“您莫要再與殿下置氣了,您已經贏了個透,再這樣下去,隻會適得其反。”
他仍記著江綰給他的承諾,如果再回來,就許他在她手下做事。
他自覺看人的眼光一定不會錯的,這回也一樣,她能把楚南柯玩弄的抓心撓肝,那就證明了她是一個比楚南柯更有前景的主子。
“好啊。”江綰爽快應下,她拿過竹溪頭上的裘帽戴在了頭上,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屋子。
冷了好幾天,也是時候收網了。
夜鴉能過來送炭,就說明楚南柯已經有些淡忘了這個地方,畢竟前幾天還是連蠟燭都送不得的。
穿過一片片銀裝,她走去了正殿,裡麵果不其然又在舉辦著宴席,熱熱鬨鬨的,隱約有了年末的氛圍。
她邁步向前,派侍從去裡屋通傳,卻遲遲不見回聲。
有些無奈,江綰隻得扒在窗沿,悄悄向裡麵瞧去。
隻見楚南柯正在與一年輕男子舉杯說著什麼,男子的身邊還坐著一名身著華貴的年輕女子,用袖子掩著麵容,似是羞於聽他們講話似的。
在殿外等了好久,那侍從才走了出來,見到江綰,他先是有些詫異這祖宗竟然還沒走,隨後斂了神色,悄聲回道“殿下現在正在宴請曲陽侯的公子與郡主,沒時間見您。”
她聽後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就走了進去。
“唉——”侍從想要阻攔,但又想到了那倆吞炭而死的屍體,顫顫巍巍的放下了手。
畢竟殿下與她鬨脾氣是一時的,她要是要他的命那可是一世的。
還沒見到楚南柯,江綰又被另一道關卡攔了下來,白芨可不怕她,伸出手客客氣氣的將她請走“殿下在宴請貴客,您不能進去。”
他有意無意的轉頭向宴席上看去,見南陽王郡主的目光忽的向這邊瞟來時,趕忙擋在了江綰身前,將她掩住。
江綰側頭,正想探尋一下他在掩飾什麼,就聽他說“我家殿下有意迎娶郡主,您還是請回吧,郡主看不得這些。”
這些?
江綰挑了挑眉,點著頭轉身退了出去。
門口的侍從見她從裡麵出來,連忙湊了上來,勸慰道“奴才都說了殿下不讓進,您看這不拂您的臉麵麼。”
“這南陽王郡主天真純良、溫柔”
“好了,我又不娶她,不必與我說。”江綰打斷道,徑直地向攏香閣的方向走去。
侍從望著她的背影撓了撓頭,分不清她這算不算吃醋了,畢竟殿下可是交代過,要一個勁兒在她麵前誇郡主的優點,誇到她聽不下去為止。
回到攏香閣,屋內倒是暖和了,一片祥和靜謐,但江綰的心卻慌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