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心照不宣的止住了話頭,互相告彆後踏上了各自的歸家路。
可惜幾天後,事情卻並沒有如洛池州預想的一樣銷聲匿跡,反而趙栗剛登基就要去長恒山封禪之事鬨得人儘皆知,禮部更是恨不得將還在準備的祭祀用具擺在大街上供眾人觀看。
這一舉動無疑引起了民憤,戰亂未平,多少百姓還在流離失所中,可這位年少的皇帝就想著向神仙粉飾太平了,簡直昏庸無道。
更何況這一典禮又要花費大把金銀,實在是不合時宜。
而恰好這幾日江綰又稱病不臨朝,以至於所有的責罵全都落在了趙栗身上。
洛池州無可奈何,他隻能硬著頭皮邁進金華宮諫言,可他將其中利害分析了半天,卻隻得到了趙栗的一句“朕不是天子嗎?”
“陛下是天子。”他無奈答道,“可天下並未太平。”
“但總會太平的,朕聽聞秦國公在漳州一切順利,難不成他們在騙朕?”
“秦國公哪裡敢。”趙栗一旁的近侍接話道,“他的父母雙親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呢。”
“那為何不行?”趙栗又向洛池州問道。
洛池州思索半晌,他絕不可能說出趙栗不配的這種話,畢竟趙栗現在可不是聽得了實話的年紀。
想來想去,他不得已說道“非天下太平或有祥瑞出世不得登封報天、降禪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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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卿是因為沒有祥瑞現世所以才擔憂嗎?”趙栗聞言問道。
“那卿大可放心,上月幽州赤磷縣有百姓見到了金烏,說它驅日車而行,這必然是祥瑞,不然鳥兒怎麼會駕車呢?”
“陛下”洛池州語塞,他在猶豫要不要直言不諱。
“是啊陛下,這太平盛世和祥瑞都有了,陛下幼時雖寶珠蒙塵,可如今撥雲見日,這必然是天命所歸,合該祭祀天地。”一旁的太監附和道。
這幾句話就將洛池州想好的一大段‘委婉的說辭’堵在了口中,他欲言又止,卻突然忽的想到了什麼。
那太監說的沒錯,趙栗幼時寶珠蒙塵。此前他一直是在以私生子的身份活著,更何況趙弘的父皇連趙弘都不認更彆說趙栗了,他如今一朝得勢,必然要昭告天下,為他自己的身份正名。
此舉無可厚非,洛池州覺得,此時不論他諫言什麼,都是徒勞。
可江綰呢?她就這麼隔岸觀火嗎?
她真覺得這火燒不到她嗎?
畢竟往往臟水都是更容易潑到女人的身上。
若謠言是牛糞,那女人隻要路過,就會沾染上氣味。
她就不怕這事到最後變成太後管教無方縱容少帝肆意妄為嗎?
想著想著,洛池州將手扶在了輪椅的木輪上,他白皙的手背經脈凸起卻又緩緩平息。
他意識到,他與江綰似乎早就不能平心靜氣的交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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