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爺,你以為我周東升沒有抗爭過,做個知縣我的壓力隻是知府的威脅;
當上知府以後,丞相的弟弟李善信都來到我泉州這個小廟。”
“甚至,一品將軍朱亮祖,皇侄朱恒都來了,要在這裡利用泉州軍港走私;
我一個小小的知府,碰到他們敢放半個屁嗎?”
“所以,我隻能同流合汙,活成了當初我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禦史中丞劉伯溫這個時候,狐疑的問道:
“那你為什麼要把新任寧國縣關進大牢,本官不信你不知道,他是個清正廉潔的好官。”
“是啊!”
周東升感慨道:
“他是個好官,我看到他就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敢於挑戰一切不平事;
可是在我們泉州,當好官會死的。”
“我周東升接過那一萬兩銀子的時候,就注定要死;
王禦史剛正不阿,所以也死了。”
“我不想看著這個愣頭青也死在他們手裡,隻好找了個由頭把他關進了大牢;
現在看來,他運氣還不錯,終於等到能解決泉州這攤爛事的人了。”
現場的眾人頓時沒有的聲音。
良久之後,朱樉幽幽的說道:
“可是,你貪墨了十萬兩銀子,如果你像同知吳不凡一樣把這些銀子上交給禦史台;
你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但是現在你......可惜了。”
“按大明律你貪汙十萬兩紋銀,足夠誅滅全族了,不過念在你事出有因;
本王隻判你斬刑,你可服氣。”
泉州府周東升擦了擦雙眸中的淚花,說道:
“多謝王爺開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來人,給本王置辦一桌子泉州府最好的酒菜,本王今晚要宴請周東升知縣。”
“明天一早,就把他押往知府衙門門前,把他這一生的功與過寫成告示貼遍全城;
明天午時三刻,把這位巨貪周東升知府,明正典刑。”
朱樉轉身,看向穿著一身囚衣的現任寧國縣知縣趙河說道:
“趙知縣,過來給你這位上司磕幾個頭!”
趙河這才敢走了過來,跪在周東升麵前道:
“知府大人,多謝您的護佑之恩,時至今日下官才懂得你的用心良苦。”
周東升鄭重的說道:
“趙知縣,你遇到好時候了,秦王殿下親自下場驅散咱們泉州府上空的黑雲;
以後一定要好好做官,千萬不要向我一樣,走在半路上就沉下去了。”
這一晚,秦王朱樉、長興侯耿炳文、誠意伯劉伯溫,還有這個周知府最看重的趙河;
一行人陪著這位犯官,吃完了他人生中的最後一餐。
劉伯溫看著被押走的眾多犯官道:
“秦王殿下,老臣有罪,不該讓這位為國為民的好官,被打擊成這個樣子;
最終墮落成腐敗分子。”
朱樉聽到這裡,苦笑一聲說道:
“劉大人這座大山不是你禦史台能推翻的,你派到泉州的禦史已經證明了這事你乾不來;
這需要改革整個朝廷,還需要巨大的魄力。”
“目前整個大明能做到此事的,隻有兩個人;
彆人誰碰誰死。”
耿炳文這個時候也是歎息一聲:
“整個官場的風氣已經形成,層層保護傘利益交錯,想把這些玩意全拆了談何容易。”
“殺了一批滋生一批,千百年來都不治根啊!”
“咱大明朝現在剛開國,還有機會,不過需要有完善的製度保駕護航;
否則永遠殺之不儘。”
朱桓、朱亮祖還有李善信等一大堆淮西勳貴,聽到幾個人藏都不藏就開始談這個事情;
頓時就麻了,這不會是要拿我們來祭旗吧!
朱桓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連忙喊道:
“樉哥,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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