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出了事，可彆把我賣了！”
司令部翻譯宋德祖小心翼翼地模仿著石閣勤壽的筆跡寫搜查令，一遍又一遍地叮囑瞎狗子。
瞎狗子催促說:“老表，快點寫吧，你又不值錢，賣你都不如去把你的日本媳婦給賣了！”
說到這個話題，宋德祖放下筆，一臉愁容地說:“彆提那日本媳婦了行不？尋了這樣一個媳婦，我都不知道該說啥了。剛開始覺得她捂嘴笑起來的樣子讓人心裡癢癢，娶進家門才知道，他媽的，她那一嘴牙，就不算個人牙，就是獠牙，裡呲外八，這要是讓她咬上一口，大夫都不知道從哪裡下針縫！”
瞎狗子哄他說:“下次，來新貨了，讓你先挑，就撿牙整齊的往家拽！”
宋德祖再次抓起筆，很滿意地說:“這才像樣。到時你可不能收我的錢！”
瞎狗子滿口答應下來，然後開始套話:“有沒有聽說，司令部準備讓誰來接替李黃河？”
宋德祖頭也不抬地回答:“誰來都一樣，還不是一個傀儡？你都能當！”
瞎狗子開始發牢騷:“真沒骨氣，幾萬人的司令，還怕這兩三千個日本人！”
宋德祖把寫好的假命令提起來，吹了吹墨跡，遞給他，說:“這話在我跟前說說就算了，李黃河夠硬吧，結果還不是背包跑路？識時務者為俊傑，能混一天算一天吧！”
瞎狗子推給他五塊大洋:“到底是老表，隻能跟你說個心裡話了，要是知道誰接任司令，咱早點接觸一下，到時候，把你弄皇協軍司令部裡，不比在日本人跟前低三下四的強？”
宋德祖還是客氣了一下:“老表，你這，太不好意思了！哪能收你的錢呢？”說完就把大洋塞進抽屜裡。
又壓低聲音說:“第六軍軍長張向峰，第五軍軍長陳昌森，這兩個人都在日本人的考察中。都還沒定下來呢，我隻能說這麼多了！”
瞎狗子起身告辭:“老表你啥都沒說，我啥也沒聽見！走了。”
來到闞老頭的攤位前，老頭直接拿出兩枚印章，在假命令上蓋上了徐州特高課的公章和石閣勤壽的私章。又交給他兩份良民證，這是給李黃河叔侄兩個準備的，製作精良，足以亂真。
刻章辦證也是老頭的兼職。
瞎狗子收了東西，又問道:“第五軍和第六軍的軍長，你們有啥了解不？”
老頭當即回答:“你說的是陳昌森和張向峰呀，這兩人也是不對付，一見麵就抬杠。兩人都是牛皮大王，一個比一個會吹，還誰都不服誰，投鬼子之前，兩人頂多算個旅長，投了鬼子之後，就都吹成了軍長。”
瞎狗子繼續問:“你覺得，要是讓這兩個人當司令，誰更好對付一點？”
老頭捋著胡子故作高深地說:“兩人江湖氣都很重，也都不好對付，不過呢，想對付他們也不是太難…”說完撚了撚手指頭。
瞎狗子趕緊掏錢塞給他。老頭才繼續說道:“單個人的話，都精得像猴，要是把兩人放一起，你都不用費勁，隨便攪和一下，他們自己就能咬得一嘴毛。”
老頭說完，瞎狗子感覺這錢花得太冤枉，伸手把老頭手裡的特高課公章給搶了過來，還恐嚇說:“私自刻公章，要殺頭的！看在咱爺們的關係上，沒收了！”
闞老頭嗬嗬一笑，伸手拉開自己的抽屜說:“小意思，彆嚇唬老頭，還想要哪個部門的蓋章，隨時來拿！”
瞎狗子伸頭一看，當時就忍不住發出感慨:“ish，要血命了！”
抽屜裡滿滿當當的全是印章。
抬手看表，還有時間，就騎車去了第五軍軍部，自從上次差點被徐傳信的飛刀紮死，在城裡就很少坐摩托車了，太顯眼招搖了。
衛兵壓根就不買他的帳，管他是偵緝隊的還是維持會的，扛槍的就是牛。
瞎狗子也不生氣，對衛兵說:“去告訴你們軍長，有能讓他平步青雲的貴人到了！要是耽誤了你們軍長的前程，你們等著吃槍子吧！”
衛兵雖然疑惑，也不敢怠慢，趕緊打電話彙報，很快，就被帶到了他們軍長陳昌森的辦公室。
“我當誰這麼會吹牛皮呢？還能讓我平步青雲，自己還是個剛褪了?子的小屁孩來！你們維持會算個屁？偵緝隊屁都不算！”陳軍長壓根都不正眼看他，雙腿架在桌子上搖晃著。
此人大長臉，顯得人中很長，高鼻梁三角眼，嘴唇稍薄，說話的聲音稍微有點沙啞。
瞎狗子也不生氣，來了一句:“陳軍長說笑了，我也沒墊過幾天尿?子。我今天想學劉伯溫來押寶的，如果以後陳軍長變成了陳司令，那就請你多關照一下哥們我。”
陳軍長更囂張了:“我的個乖！你算個屁，還劉伯溫呢！老子見過的牛皮大王多了去了，就沒見過你口氣這麼大的！李司令還在那裡坐著呢，你還能把他拉下來不成？”
“如果我能呢？”
瞎狗子的話直接把陳昌森逗笑了，指著他說:“你要是能，不管我能不能當上司令，我都跟你拜把子！以後有我一口屎吃，就有你一口尿喝！”
瞎狗子點頭說:“好！那咱們就打個賭，我今天晚上就能讓他從徐州徹底消失！我要是辦到了，我得當老大！”
陳昌森哈哈大笑，當即答應:“行，就這麼定了！你要是辦不到，算了，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該哪涼快哪涼快去!”
瞎狗子出門，又騎車半小時，同樣的招數再給第六軍的張向峰用了一遍，主打一個遍撒網，重點捕魚。
看著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回偵緝隊，把那兩個急於表現的高麗小夥子帶上，讓禹航再帶著幾個兄弟跟著一同前往皇協軍司令部。
今天晚上，必須把李黃河從徐州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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