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航還在發牢騷:“你為啥不讓我在桌上把他給辦了？”
瞎狗子咬牙回答:“你是沒看見麼？他有防備的！他的左手始終就沒離開過他的腰！”
“那他確定要反了？”禹航問。
瞎狗子長出一口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是攔不住了，如果他真的想去打鬼子，也不算壞事，要是繼續當土匪，那就真是大禍害了！”
何小慧也聽出了狀況，提醒說:“現在打草驚蛇了，你們猜，他們會不會今天晚上就行動了？”
瞎狗子一拍大腿:“猜個毛啊？趕緊的，叫上老六的人，趕緊的，去北營！”
那兩人是騎馬來的，速度可比瞎狗子他們大晚上騎車開摩托快多了，等他們趕到北營的時候，營地裡已經熱鬨起來了，兩千多人在緊急收拾東西，看樣子是要連夜拔營了。
看到有摩托車的燈光照射過來，衛兵立刻舉槍警戒，瞎狗子下車，借著月光走向他們，報了身份:“我是你們的司令夏天笑！你們這是準備乾啥？”
“司令？什麼司令？沒聽說過！”衛兵根本不買賬，老六帶人上來之後直接下了他們的槍。
瞎狗子進來了營地就掏出勃朗寧鳴槍警告，鬨哄哄的人群立刻警覺起來，四處查看情況，還有人罵罵咧咧，探照燈對準了他。
有人認識瞎狗子，大聲叫起來:“是夏司令！彆開槍！”
瞎狗子大聲喊道:“都停下，列隊！”
隊伍趕緊集合起來，兩千多人分成三隊列隊完成，站滿了操場，沒人說話，隻能聽到眾人的呼吸聲。
一個聲音響起來:“誰讓你們停下來的？都給我動起來！”
是梁大元，他跑到隊伍前麵大嚷大叫:“我才是你們的旅長，都聽我的！”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該聽誰的了。
瞎狗子訓起了梁大元:“你要造反是吧？你覺得跟著土匪一起混，能有啥好結果？肯定是回湖裡繼續當土匪，這個隊伍是留著保家衛國的，不是你自己的財產！”
梁大元壓根就不再搭理他這一套，也高聲說:“老子是去打小鬼子！你個軟皮蛋隻顧著賺錢，老子都憋屈死了，再也不受這鳥氣了！”
看來這人是說不通了，瞎狗子轉向隊伍喊道:“兄弟們，彆聽他胡說！以前我就說過，等時機成熟，自然會帶你們成就一番事業，現在不行呀兄弟們，還得用日本人的錢糧子彈練兵，外麵也沒有咱們的一席之地，還要等機會！等咱們的隊伍有一個師的規模之後，就是咱們飛上天的時候！”
“警衛連！”梁大元大聲下令，“把他們給我綁了！”
呼啦啦衝出一隊士兵跑出來把瞎狗子給圍了起來，看樣子，這是他的死忠了。
老六他們立刻舉槍和他們對峙上了。
梁大元走近了說:“狗子兄弟，我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不想害你，你彆逼我！山裡的錢和大炮，算我借你的，等我做大了，會加倍還你的！”
瞎狗子仍試圖勸說他:“梁大哥，你彆這麼衝動，我怎麼會害你呢？你現在出去，無非兩種結果，第一，去跟著李子義去給鬼子賣命，用不了多久，這隊伍就不是你的了！肯定會被詔安；第二，你們去占山為王，到時候，不光日本人不會放過你，就連八路和耿聾子他們也不會容下你！就算錢都給你，你也撐不住多長時間！”
梁大元一擺手:“行了，彆廢話了！你忘了麼？咱們徐州從來就沒缺過造反的，今天就算我造反了，給我讓開，不然，彆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說完就掏出了手槍。
瞎狗子哈哈大笑:“你也太小看我瞎狗子了吧！我就不信你能殺了我。”
梁大元也笑:“擋我者死！你原來的那些兄弟現在都聽我的，你憑啥還跟我耍橫的？”
“未必吧！”說話的是杜建，他的手槍已經頂在了梁大元的頭上。
梁大元慌了:“兄弟，這是乾啥呀？哥們我對你不錯吧？”
杜建把他的槍給下了，笑嗬嗬地說:“我相信夏司令，他的決定就從來沒錯過，跟著一個土匪混，沒前途的！李子義是想把咱們騙過去賣了！”
“白眼狼！”梁大元急了，大叫一聲，“一團的，乾了他們！”
杜建也喊:“二團三團，動手！”
操場上一下子亂套了，各種叫嚷聲和拉槍栓的聲音此起彼伏。
軍營四個角的探照燈和機槍立刻瞄準了一團的人，二團三團直接把他們給圍了起來，讓人蹲在地上不許動。
梁大元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杜建，你他媽的陰我！”
警衛連的人也乖乖地放下槍，退後十來米蹲下來。
杜建笑嗬嗬地說:“夏司令早就看出你全身反骨了，就知道你會造反！我也就是埋伏在魏延身邊的馬岱！二團三團都是我的人，意外不？”
瞎狗子走過去，推開杜建的槍，心平氣和地說:“梁大哥，不是兄弟我不信任你…”
梁大元一擺手:“彆來那一套，你就是不信任我！動手吧，給哥一個痛快的！”
瞎狗子拍拍他的肩膀說:“我是不會朝自己兄弟開槍的！我不為難你，帶上你的人，走吧！我留也留不住，以後，各安天命吧。要是有個馬高凳子矮的，儘管回來，咱們還是兄弟！”
結果讓他很失望，隻有三百多人願意跟他走。
所有重武器一律不準帶走，這等於抽了他的筋。
在他們列隊從麵前經過的時候，瞎狗子還在大聲叫喊:“兄弟們，跟著土匪活，早晚要完蛋，哪天混不下去了，這裡的大門還為你們開著！”
梁大元剛出門，就對幾個死忠說:“去茅村，把狗子的錢都給搬走！”
等他們跑到原來的營地時卻傻了眼，原本負責守衛山炮和錢財的人都沒了影子，營地裡一片破敗，荒草長得比人還高。
氣得他直跺腳:“媽的，這個狗子原來一直在防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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