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房間,突然陷入安靜,顯得呼吸聲都有幾分刺耳。
男人灰白色的發絲在燈光下更是平添了幾分老弱,他臉色驟變,顯然無法接受,自己最滿意的“作品”,被人算計。
“是誰?到底是誰?”
脫離了縣城,他也僅是個無權無勢的老人罷了,隻能不停地重複問著是誰。
眼珠無助的左右轉動著,像是要找到什麼出口一般。
“顧老師,你冷靜一下。”
看男人的樣子,簡瑤知道他肯定是又忘記吃藥了。
於是,雙手捧著對方的臉,沉聲說道。
但,與此同時,她心中突然冒出另一種打算。
或許這樣對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結果。
思及此處,簡瑤撫摸著對方的臉頰,放緩聲音,柔聲說道“顧老師,你知道嗎?來魔都這幾年,我非常的思念您。有時候我會回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這番話就像是強效的鎮定劑,顧懷鬆果然安靜下來。
“瑤瑤我不能沒有你。沒了你,我餘後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顧懷鬆年輕時被下放到農村,為了生活他被迫娶了個沒文化的農村婦女,他可以忍受對方的粗鄙,卻無法忍受在日複一日的日子裡沒有精神層麵的交流。
不過,上天還是眷顧他的,在他四十五歲那年調到縣城中學教書時,遇到了雪地裡的少女。
儘管她臉龐明豔,可那雙眸子卻像是盛滿了憂鬱的寶石,散發的光芒一下子闖進他的靈魂。
更慶幸的是,他是她的老師,她的班主任;
他能借助工作的便利關注她,照顧她。
他享受著來自少女的崇拜跟仰慕,甚至沾沾自喜於自己能夠成為她“人生啟蒙”的男人。
隻可恨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顧老師,您不要這樣說。隻要我們彼此的心是在一起的,就是好的。”
簡瑤臉上洋溢著笑容,給人以美好的憧憬。
“我現在是不是變老了?”
顧懷鬆垂眸瞥見自己的手背,鬆弛的皮膚上布滿褐色斑點,瞬間巨大的自卑湧上心頭。
“生老病死人類是左右不了的,任何人都會老,包括我在內。”
親密的距離,簡瑤能聞到老人身上特有的味道,讓她有些惡心。
但她卻隻能強壓下厭煩的情緒,裝作若無其事。
“我已經是風燭殘年,而你正當花期。現在的你應該不再需要我了”
顧懷鬆滿心失落無處排遣,隻會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中心理逐漸扭曲變態。
“我還是需要您的。”
長長的羽睫遮擋住晦暗的眼神,低沉的女聲帶著極端的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