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寧的耳朵非常靈,而且周圍環境很密閉,根本沒有任何雜音,這讓兩個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鑽到了她的耳朵裡。
那是秦科的聲音。
這怎麼可能?
緊走幾步,潘寧慢慢的接近了二人。
一股濃烈的香水味,驀地充斥了她的鼻腔,儘管是很高級的味道,但聞上去也令人不舒服。
香味時刻刺痛著她的腦神經,竟一時有些反胃。
在距離不到兩米的地方,潘寧停下了腳步,看清了青年的輪廓,那身形和輪廓,真的和秦科太像了。
隻不過,此刻青年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渾身根本沒有一點秦科日常穿衣的風格。
完全是一個夜場男模的形象,這麼看又仿佛不是他。
正在腦內鬥爭之際,忽聽青年又開口道
“張姐,您真的喝多了。洗手間就在前麵!”
突然,潘寧的耳畔嗡鳴,大腦一片空白,仿佛整個世界隻有青年剛才那句話,在反複回蕩。
要說之前那一句是她幻聽,但這次如此近距離的,讓她聽得真切。
這聲音根本不會錯,就是秦科。
他怎麼會在這?
陪彆人喝酒?
還如此貼身的給一個老女人獻殷勤?
“秦科!”
滿心疑問的驅使,潘寧在兩個人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喊了一句。
聲音明顯和平時不太一樣,毫無底氣,潘寧也在賭,萬一不是他,萬一對方就是聲音像而已。
然而,所有的期望,都在青年轉身回眸的一瞬間煙消雲散,徹底化為泡影。
潘寧看著青年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麵龐,那一瞬猶如墜入千年寒冰之中,渾身的血液連帶著呼吸都凝滯了,沒有一絲生機。
青年在看到潘寧之後,表情也逐漸僵硬,原本平淡如水的深褐色眸子一下變得極為難看。
麥色的麵頰一時間染上了太多情緒,震驚、迷惑還有茫然無措,以至於嘴角不自然的輕微抽動了兩下。
“你們認識?”
中年女人的醉意似有些清醒,看著身邊的青年,又指了指潘寧,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
“不認識。”
身邊的青年眼神晦澀,故作鎮定的開口。
潘寧困惑的盯著對麵的兩個人,神情倉惶,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覺得喉中發緊,無法發聲。
最後艱難的清了清嗓子,目光慘淡,又重複了剛才的兩個字
“秦科。”
這次的聲音難以抑製的顫抖。
中年女人,迷惑的目光停留在青年近在咫尺的帥臉上,再次確認
“秦科?是你的名字?你認識這個女孩兒?”
“不認識,認錯人了,我叫kev。”
青年神情依舊複雜,再次衝著潘寧不緊不慢的拋出了一句冰冷的話語,這句話足以讓對方心灰意冷,萬念俱灰。
青年冷漠的否認,潘寧突然覺得很諷刺。
乾笑了兩聲,自嘲的說道
“是啊,認錯人了,就是長得像而已,我的朋友不叫kev,也不可能來這個地方做鴨子,他昨天告訴我,今天在餐廳打工。”
潘寧說這句話時候,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對方的眼睛,眼底滿是憤怒和嘲弄。
“張姐,走吧。”
kev垂著眼眸,看不清神態,徑直的扶著女人繼續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潘寧雙眼空洞的凝視著二人消失在走廊的一端,終於,悲憤交加的淚水湧出了眼眶,一時間險些沒暈倒,還好及時伸手扶住了一側的牆壁。
走廊的拐角處,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
發生的這一切,儘數的落入了他那雙淺色的眼眸之中。
陳熵嘴角不動聲色地勾起一抹冷笑。
看時機差不多,這才快步朝潘寧走了過去。
“寧寧,你是去洗手間回來了嗎?還是沒去呢?”
陳熵沒事兒人一樣,問著。
潘寧呆愣愣的站那,好半天,才冷冰冰的說了一句
“不去了,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