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這樣,你是不是很開心?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陳熵雙眼無神,木然的說了一句。
“叔叔的事情,我也很惋惜。節哀。”
秦科臉上寫滿了沉寂,輕聲安慰著一旁失魂落魄的男人。
“人已經沒了,惋惜有個屁用,我不需要。”
雖然陳熵還在負隅頑抗,但是整個人卻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話說得很硬,可語氣之間已經是毫無攻擊力,僅僅是嘴唇動了動,就像在輕聲叨念。
“彆硬挺了。我知道他的離去對你,打擊很大。這件事,我會轉告潘寧。叔叔葬禮的時候,我們都會出席。”
“我也不稀罕。”
陳熵彎腰坐在那,憋著淚,忽然把臉埋在了雙手間,他不想自己痛哭流涕的模樣被秦科看到。
“處理後事,如果有需要隨時找我。先走了。”秦科說完,起身離去。
三日後。
遠山·公墓。
遠處,天邊的烏雲密布暗流湧動,接連兩日陰雨連綿不絕,津市入秋後,首次降雨便氣溫驟降,一場秋雨一場寒,整個城市都籠罩在陰鬱微涼的雨幕之中。
陳啟川的葬禮並沒有很多人參加,隻有稀稀寥寥幾十人,最前排幾頂黑色的大傘下,都是些熟悉的身影。
第一排站陳熵、沈蓮舟、潘寧、秦科、萬淩蘭、還有萬忠良、阮倚天等四位故交。
來人各個身著黑色喪服,麵色沉重,肅穆哀傷。
潘寧一手撐傘一手扶著母親沈蓮舟,女人無聲的流著淚,未施粉黛的麵容上,儘顯憔悴。
陳熵站在那裡顯得淡定許多,身後,秘書沐陽給陳熵撐著傘。
臉上已經不見幾日前那種悲傷過度的神態,此時更多的是一種情緒過度激動之後的平靜,絕望的平靜。
懷中,是父親陳啟川的骨灰盒,一個小小的盒子,上麵嵌著一張黑白照片,陳啟川在照片中慈祥的笑著,安安靜靜。
幾天的光景,迅速的從一個人變成了一捧灰,裝在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裡,結束了這50多年不算漫長的一生。
儀式很快,骨灰盒也入土為安,下葬後落上墓碑,前前後後不到四十分鐘,儀式基本結束。
送走前來吊唁的賓客,陳熵一語不發,接過沐陽手中的雨傘,就往停車場走去。
“陳熵!”沈蓮舟忽然叫住了他。
男人駐足,頭也沒回。
結束葬禮之後,陳熵的氣場再度回歸,隻不過周身冷冽的氣息更勝從前,寒氣逼人。
“你還有什麼事?”不耐的反問。
“啟川不在了。我……”沈蓮舟有些為難的開口。
對於她的意思,陳熵倒是猜個八九不離十,不就是想離開?
走了也好,省得天天在家看到她礙眼。
“頭七之後,你就收拾東西離開我家,去和你的前夫再續前緣。不過,沈蓮舟……”
陳熵終於轉回身,陰惻惻的瞟了一眼雨中的女人
“我們陳家的財產,你一毛錢都彆想拿到。至於其他賬,我給你記著。”
話中含義,二人心知肚明。他在提醒她,彆得寸進尺。
沈蓮舟垂著眼簾,似乎欲言又止。然而,潘寧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替沈蓮舟回答了陳熵
“你放心!媽媽會淨身出戶!走的時候,你們陳家的所有東西,她一概不碰。”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潘寧。
“寧寧……”沈蓮舟麵色難看,略帶抱怨的喚了一聲女兒。
“嗬……很好。沈蓮舟,你女兒替你回答了,希望你說到做到。”
陳熵冷嗤一聲,不再理會沈蓮舟母女,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