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他的父親!
眼睜睜的看著被殺害?
不去阻止?
秦科實在不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必須去阻止馬玉鳳喪心病狂的行徑。
於是,伸出了手,可剛要落下,卻又被他哆哆嗦嗦的收回。
毫無疑問,這個女人在謀殺,可是,無形中也是在幫他解決眼下最棘手的問題。
秦遠山一直以來給他帶來各種各樣的麻煩,現在又癱瘓在床,不可否認的已經成為了他前進路上最大的障礙。
潘寧現在已然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問題,這種緊迫感和危機感,讓他不得不正視這件事。
未來,秦遠山恢複成什麼樣根本不得而知。這樣下去,他如何能和潘寧走下去?
馬玉鳳不管出於什麼動機,這麼做都是在幫他。
如果把這個事情了了,或許他和潘寧以後才會穩定。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和痛苦的掙紮後,秦科捏了捏拳頭,最後還是默默地收回了手。
青年心跳如雷,陷入沉思。
可馬上又驚慌無助,難以控製的淚流滿麵。
再次拿起手機,觀察著屋內的一舉一動,顫抖著手滑動屏幕,開啟了錄屏鍵。
雖然攝像頭有錄存功能,但謹慎起見,他還是需要保存錄屏更穩妥。
屏幕裡,馬玉鳳依舊坐在枕頭上,枕頭捂在秦遠山臉上,此刻由於過度的窒息,他掙紮的幅度變得輕微許多,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
2分鐘之後,床上的男人終於渾身一鬆,看起來徹底失去了生命跡象。
秦科的視線被淚水淹沒,站在家門前,虛脫了一般跪了下去。
淚水劈劈啪啪的滴在手機屏幕上,世界仿佛從剛才的震耳欲聾突然安靜了,一種極為尖銳的吼叫聲忽然在秦科耳邊響起:
“你親手殺了你的父親!”
“你連畜生都不如!”
“你殺了你的父親!!”
秦科雙手用力的扯著自己的頭發,悄無聲息的哭泣著,巨大的痛苦和負罪感淹沒了他。
15分鐘之後,青年雙眼猩紅、空洞絕望,扶著牆默默地站了起來,回到電梯前室,按亮了下行的電梯鍵。
回到醫院,呆呆的坐在醫院一樓的休息區,他拿著手機回看了兩個多月來父親在家的所有監控畫麵。
這才發現,這個馬玉鳳根本是不安好心,曾多次毆打父親,注射飯液直到父親嘔吐。
那天父親忽然醒來肯定是有預兆的,是急著想和他表達這些,但是不能動又不能說,所以才會著急得哭泣。
想到這,秦科再次流下悔恨的淚水,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起來,他對不起父親,原本以為是找到了合適的保姆能照顧好他,可結果卻害他送了命。
經過的人都以為他是病患的家屬,對家人病情感到焦慮和傷心,所以並沒有特彆注意他。
隻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的罪惡和自私。
東方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朝陽透過玻璃幕牆照射在秦科的臉上,暖暖的。
仿佛能夠洗刷身上的罪惡一般,青年慢慢閉上了眼,感受著陽光的炙熱。
一切都過去了嗎?
一切都會好起來,秦科苦笑著,在心中悄悄的安慰著自己。
不出意外,今天早上馬玉鳳會給自己打電話,裝模作樣的告知父親的死訊。
秦科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糟糕透頂,但選擇了這條路,就要走下去,父親不能白死,馬玉鳳也必須付出代價。
回到值班室,簡單洗了把臉,照了照鏡子。
鏡子裡的人一夜之間仿佛憔悴了許多,但是無所謂,任何失去親人的人不都這樣嗎?
果然,7點半,馬玉鳳打來了電話。
“喂。”秦科冷冷的接起。
“小秦,你快回家吧!先生出事了!”馬玉鳳在電話裡急得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