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
氣氛沉默了半晌，柳芙蕖突然開口：“不知殿下平日裡與榮華公主的關係如何？”
“一般，不如與長姑母那般親近。”謝淵止一句話，就瞬間讓柳芙蕖了然於心了。
同時，也有些放心了下來。
不然，若是謝淵止與榮華公主這位姑母親近的話，倒是讓她覺得有些難辦了。
謝淵止道：“你突然問這件事情做什麼？”
“也沒什麼。”柳芙蕖輕聲開口，聲音聽起來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溫柔：“我見榮華公主似乎對我有些誤會，若是日後不小心起了衝突，怕到時候讓殿下為難。”
柳芙蕖當然知道榮華公主為何不喜歡自己，不過這件事情，她沒有直接言明。
以後，謝淵止怕是會自己知道。
當年的事情太過久遠，柳芙蕖也不想以自己的一麵之詞說出來。
畢竟如今的榮華公主已經嫁人了。
但柳芙蕖猜測，以她厭惡自己母親的程度，如今柳家已經失勢了，她若是想做點什麼，並不難。
柳家失勢，背後已經沒有什麼依靠了，但是蕭家可不是，蕭家正直如日中天。
榮華公主所嫁的夫婿，雖然並不是蕭家的家主，但是其能力也不可小覷，擔任要職，而蕭家，可是出了名的團結。
彆的大家族內鬥爭執，但是蕭家發生這種事情卻很少。
蕭家乃是世家當中的大族，祖上是開國文臣，出過兩個宰相，門楣極高，旗下的門生無數，家中的子弟也十分爭氣，家風家訓都是世族當中的典範。
如今的蕭家家主，也是個正二品的巡撫。
他們不僅團結，還出了名地護短。
若是榮華公主想要對付她的話，蕭家的人不僅不會怪罪，到時候他們反倒是會怪她擋了榮華公主的路。
柳芙蕖也不是個受氣包，若是榮華公主真想要對她做點兒什麼，她也不會手下留情。
她若是個忍氣吞聲的性子，也就不會與宋祁退婚了。
她的眼底，容不下一粒沙子，更不會委曲求全，除非，真的彆無選擇，沒有餘地了。
謝淵止慢悠悠地回答，語氣散漫，帶著一股優雅矜貴的氣息。
他道：“不會，我那個姑母的性子確實有一些麻煩，她若是針對你，你隻管還回去就是了，有什麼事情，有我兜著！”
柳芙蕖望著麵前的男子，他的聲音輕淡，但她卻看出了他無比認真的神態。
他是真的會護著自己的。
心下說沒有一點兒觸動，那是不可能的。
或許，麵前的男子，其實也可以值得她相信一次。
柳芙蕖沉默了片刻，道：“殿下，我沒有您想象當中的那麼好，我骨子裡便帶著幾分自私，不如尋常的女子大度。”
她可以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卻位高權重的人，如此一來，看著他三妻四妾，其實也是無所謂的。
但是，她覺得自己難以嫁給一個自己喜歡卻又風流的男子，看著他三妻四妾，看著他與彆的女子卿卿我我，那種感覺，柳芙蕖覺得，會把她給逼瘋。
因為有些觀念，已經刻入了她的骨子裡，深入骨髓。
因為在父親與母親兄長的教導與寵溺當中，他們都在告訴自己，凡事要以自己的意願與快樂為先，若是什麼東西，讓她不高興，礙眼了，便將其給舍之棄之，或者是——殺之！
得到的東西越多，她就越舍不得放手。
就如同，如今的謝淵止對自己如此之好，但是倘若有一日，他不再如此對待自己了，這一份落差感，柳芙蕖覺得，自己怕是難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