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璃離去後,知府雙目微微眯起,神色詭譎,悄然湊近一衙役,附耳低聲細語。
那衙役頻頻點頭,而後如鼠竊般縮著身子從後門悄然溜走。
和親隊伍被府衙的人安置在福來客棧。
房間內,蕭錦璃穩穩端起一碗熱茶,輕抿一口,眉間緊蹙,雙眸深邃,思緒如絲縷般緊緊纏繞在知府身上。
這座臨陽城,處處彌漫著詭異之氣。官不似官,民不似民,商戶之門緊閉如蚌,酒肆、花樓卻熱鬨非凡,宛如兩個世界,極不尋常。
憶及趙墨先前所言的權錢交易,她心中的疑慮愈發深重。
她輕輕放下茶碗,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碗沿。
知府身上除卻酒氣,還有濃鬱至極的桂花香,而當下正值寒冬時節,斷無桂花綻放之理,故而那香味定是熏香所致。
有酒有香之地,必是花樓無疑。
見韓綺夢仍在悠然自得地沐浴,蕭錦璃囑咐小魚務必寸步不離地看顧好她,便換了身男人的衣裳,前往花樓。
一身男裝的蕭錦璃,既顯儒雅,又不失英武。她踏入花樓,喧鬨之聲撲麵而來,脂粉香氣與酒氣交織在一起。
抬眼間,她竟看見趙墨和知府的背影,二人並肩而行,一同進入二樓的一間包房。
老鴇眼尖,瞧見蕭錦璃是個陌生麵孔,頓時警惕起來。
她扭動著腰肢走上前來,滿臉堆笑地問道:“公子,可有心儀的姑娘?”
蕭錦璃目光微閃,不動聲色地指向趙墨和知府隔壁的包房。
老鴇眼珠一轉,心中已然猜到她的來意,但她並未拆穿,隻是笑意盈盈地隨了蕭錦璃的意,招手叫來一個嬌俏的姑娘,那姑娘眼波流轉,巧笑嫣然地領著蕭錦璃走向那間包房。
包房內,燈光昏暗,氣氛旖旎。那姑娘輕挪蓮步,微微欠身,為蕭錦璃倒茶。不經意間,她皓腕輕抬,露出手臂上的傷痕,青紫交錯,觸目驚心。
蕭錦璃目光一凝,眉頭微微皺起,伸手輕輕握住姑娘的手腕,仔細查看那傷痕。問道:“你這傷是如何來的?”
姑娘身子微微一顫,眼眶瞬間泛紅,眼神中流露出驚恐與委屈。
她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顫抖著說:“公子,小蓮是新來的。媽媽逼小蓮接客,小蓮不願意,便挨了打。”說著,淚水簌簌落下,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她突然跪了下來,雙手緊緊抓住蕭錦璃的衣角,絕望的眼神中滿是渴望。
她哀求道:“公子,求您救救小蓮。隻要您為小蓮贖身,為奴為妾小蓮都願意。”
她滿臉期盼地看著蕭錦璃,心中忐忑不安,既害怕被拒絕,又懷著一絲希望。
蕭錦璃看著跪在地上的姑娘,心中湧起一股憐憫之情,她微微俯身,伸出雙手輕柔地將她扶起,眼神中滿是關切,輕聲問道:“小蓮,我且問你,為何街上的商戶都不開門?”
小蓮聞言,神色頓時緊張起來,她快速地左右看了看,像是害怕被人聽到一般,壓低聲音說道:“公子有所不知,這臨陽城賦稅、房租高得離譜,商販們大多隻能賺到一成,養家糊口都難,所以很多商販都關了門,遷到彆的地方討生活去了。”
說完,小蓮無奈地垂下眼眸,輕輕歎了口氣,心中滿是對生活的愁苦。
蕭錦璃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接著又問:“那為何酒肆、花樓的生意卻如此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