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身材高大頎長的男人卻渾身是血的躺在床榻上,一張純白色的床都被鮮血染紅了。
男人那棱角分明剛毅冷峻的麵龐上此時沒有絲毫血色,因為失血變得有些蒼白,嘴唇更是發白的,泛著一些死皮,男人額頭處纏著白色的繃帶,繃帶上透著乾涸的血跡。
他毫無生機的躺在病床上,氣息微弱。
見到這一幕,沈梨鼻尖一酸,滾燙的淚掉了下來。
“景川……”沈梨失聲喃喃著,她一步步走到病床邊處。
此時,護士正在給陸景川更換吊瓶。
沈梨眼眸泛紅,雙眼含著熱淚,“護士,請問我對象現在咋樣了?”
“他被重物砸倒,受了很重的傷,經過我們的搶救,雖然人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他太虛弱了,我們不確定他什麼時候能醒來……”護士同情的望著沈梨,說,“這種情況,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植物人……
沈梨的淚水掉了下來,她坐在陸景川的病床邊,冰涼的手握緊了男人那粗糲的染血的大手,她雙手緊緊的捧著男人的手,“景川,你不能出事!你要快點醒來知道麼?”
女人淺淺的輕柔的聲音卻是濃濃的哽咽。
“我來找你了,我還懷著你的孩子,你要是出事了,你讓我們母子三人怎麼辦?你想讓孩子沒有爸爸麼?”
滾燙的淚掉了下來,滴落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男人緊閉著的雙眼睫毛輕微的顫了下。
沈梨驚喜的望著他剛才的變化,“你是能聽到我的聲音的對麼?陸景川,你必須要好起來,我不準你出事!”
此時,病房門被敲響了。
一個女人牽著她瘦瘦小小的孩子朝著病房內走了進來,她挎著一籃子的雞蛋。
“小姑娘,你是這位軍官的媳婦吧?”對方愧疚的望著沈梨,出聲道。
“我是。”沈梨擦了擦臉上斑駁的淚,“你是……”
對方一臉愧色,“我是這孩子的媽媽,當初發生餘震,其實陸軍官是可以躲過去的,但我的孩子當時在那,陸軍官就為了保護我兒子被砸倒的。”
“要不是為了救我兒子,陸軍官也不會出事。”對方慚愧的望著沈梨,擦了擦眼角的眼淚,“他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是我們全家的恩人。”
“謝謝陸叔叔。”女人身邊的小男孩奶聲奶氣道,一雙漆黑明亮的大眼睛望著病床上的陸景川,“希望陸叔叔可以快點清醒過來。”
“嗯。”沈梨點點頭。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希望您能收下。”女人將那一籃子的雞蛋放在了床頭櫃上,她牽著兒子的手,對著沈梨深深的鞠躬,“很抱歉……”
從私心考慮,沈梨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為了救彆的人而陷入危險的境地。
他拯救了彆人,對彆人的無私,對自己對孩子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自私呢?
但沒辦法,這是陸景川的職業,也是他的使命。
選擇了軍人,選擇做了軍嫂,就意味著要承受這些可能會承擔的風險。
沈梨默默流著淚,她隻能說一句,“沒關係,這是軍人的使命。”
……
女人跟小孩在這裡待了會,她們離開了。
沈梨不能讓陸景川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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