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嫋嫋,輕煙如霧,在這清幽的雅室中彌漫開來。
雕花的檀木桌旁,謝長寧身著一襲淡青色的羅裙,纖纖素手提起茶壺,壺嘴傾斜,清澈的茶水潺潺流出,倒入一隻精致的茶杯中。
手指往前一送,將茶杯送到了對麵之人的麵前。
謝長寧其實很想不明白,她雖然沒戴人皮麵具,但是她的化妝術也深的真傳。
幾種藥水塗上,雖說五官大致輪廓未變,可經過這一番修飾後,她的容貌與本來的樣子已然大相徑庭。
可麵前的人依舊是能一眼就認出她。
蕭宴身著一襲玄色錦袍,腰間束著一條金絲滾邊的玉帶,更顯得身姿挺拔,貴氣逼人。
他端起茶杯,先是將茶杯湊近鼻尖,聞了一下,隨後輕輕抿了一小口。
隻見他微微眯起雙眸,似是在回味著茶中的滋味,片刻之後,才緩緩說道
“這茶初嘗時,隻覺香氣清幽,如空穀幽蘭,可細細品味之後,方能覺出其中的醇厚底蘊,恰如謝姑娘你一般,看似淡然,實則內藏錦繡。”
謝長寧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拿起自己麵前的茶杯,輕抿一口,回道“太子殿下過獎了,不過是一杯普通的茶罷了。倒是太子殿下您,就如同這泡茶的泉水,看似清澈純淨,卻有著深不見底的內涵與力量。”
蕭宴迎著謝長寧的目光,眼底藏了驚豔。他微微低眸,斂起眸中的情緒。
“這茶與水,本就相互依存。水因茶而有了滋味,茶因水而得以舒展。正如這世間萬物,皆有其相互依存之理,不知謝姑娘以為如何?”
謝長寧微微一笑,蕭宴這是還想和她合作。
“殿下所言極是。隻是這世間之事,又豈是如茶與水這般簡單明了,其中的複雜與糾葛,怕是如這繚繞的茶香,讓人難以捉摸。”
蕭宴把茶杯放到桌上,他那雙如寒星般的眼眸,炯炯有神,視線靜靜地落在對麵的女子身上。
自他初次見到謝長寧的那一刻起,他便被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氣質所吸引。
那種氣質,與他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卻又似乎更為出眾。那是久居高位的沉穩,是睥睨天下的霸氣。
這種氣勢,他隻在自己的父王身上領略過,然而此刻卻在一個女子身上得以展現,這讓他不禁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不過,也是塊頑石。
“謝姑娘,”蕭宴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誠懇,“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沈尋白非善類,蕭承韞的身體……唯有我,身為正統,名分正當,或許才是你真正應考慮的選項。”
謝長寧聞言,那對澄澈的杏眼微微暈開淺淺的笑意,宛如春日裡綻放的桃花,明豔動人。
她輕輕啟唇,說道“殿下,你我不過幾麵之緣,算上今日,可能都不足一頓飯的功夫,你不知我所求,又是如何確信我有那個能力能站在你身邊?”
蕭宴堅定地回應“我信任我的直覺,你所追求的,應當與"流光"息息相關。”
此言一出,謝長寧微怔,隨即輕笑“這麼草率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