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中,許家家主沒有在意夜藍瞄準自己,隻是深深的看著他。
他已經認出了這個人,這是白天坐在那三個臭小子身邊的神秘人。
“我低估了你,也大意了啊。”許樂墨歎息了一聲:“你怎麼在這?”
夜藍不想進入對方的節奏,尤其是似乎情況有反轉可能的時候,他必須保持掌控力,才能確保自己分辨出對方言論的真假。
見許樂墨沉默,夜藍又一次開口。
“多麼令人意外啊,光輝城人口大失蹤居然是你做的。這光輝城有多少百姓還在等著你將他們的家人找回來呢?”
“結果,堂下何人,狀告本官,是麼?”
許樂墨終於開口了。
“大家都是自願的。”
夜藍不置可否。
如果什麼都沒看過,不是一路追查到這裡,直到眼睜睜看完全程,夜藍是一個字都很難相信的。
但夜藍的確能看出來,他說的是真的。
“所以,為什麼自願呢?”夜藍問道:“重金利誘?家人威脅?總之對方隻要同意了,不管是不是真的願意,都是自願,對吧?”
夜藍放下了混亂之鐘。
不是相信他了,也不是彆的什麼,而是……懶得拿一個異常指他了。
從任何角度來說,這家夥都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即便它身後的異常都不行,除非是古神之觸真身敢冒頭。
夜藍不認為餘暉神教那麼多人在上半城區絞儘腦汁,結果還會出現這樣的疏漏。夜藍對餘暉神教的專業性的認可是高於腐爛神教的,即便腐爛神教已經非常,非常的專業了。
“祭祀邪神?”夜藍敲了敲雕像。
雕像很奇怪,完全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雕像的四肢都被鎖鏈緊緊相連,連通著牆壁的四麵八方。
“首先,不是邪神。”許樂墨似乎認清了形勢,認真回答起了夜藍:“其次,也不是祭祀。”
他攤了攤手,絲毫不像是一個心懷愧疚的犯人。
“你是個高手,有著靈能。我不知道是哪個異常賜予你的力量,但總之你很強。”
“你關切著那些人的性命,我相信你是某個正神的神選,所以才願意和你溝通。”
許樂墨朝著雕像指了指:
“我覺得,我不需要解釋什麼的,你隻是為了讓我多說點話讓你判斷立場,僅此而已。”
“你一定可以感受到,這並不是血祭。”
夜藍不置可否。
他確實感受到了,所以最後驚愕的時候才會慢上半拍。不然豁出去了即便有可能被古神之觸感知,他也是可以阻止的。
他並沒有感覺到生命的流逝和即將流逝,這至少不是獻祭,很大可能隻是簡簡單單的……
“我知道是傳送。”夜藍沒有在心知肚明的事情上胡攪蠻纏:“但你在做什麼呢?”
“做一些準備罷了。”許樂墨頓了頓:“我不明白的是,你到底在乾什麼。你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幫助那幾個毛頭小子,給光輝城災難呢?”
夜藍抿了抿嘴。
這是他現在最不喜歡的話題,而他也不想把和流浪天平說過的話再複述一遍。
“首先,短期內,光輝城不會出現災難,反而會得到真正的繁榮,和至少一代人沒美好的未來。”
“其次,這能拯救更多的人,更多需要拯救的人。”
而且拯救的還是你們光輝城的人……夜藍心中默默這樣補充了一句。
那不然他該怎麼解釋呢?
用光輝城的未來,拯救未來的光輝城?
誰能聽懂?
“你也說了是短期內。”許樂墨很重視夜藍的話:“那長期以後呢?光輝城怎麼辦呢?光輝城的結局呢?”
夜藍又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了。
還是那句話。
我要用光輝城的未來,拯救未來的光輝城?
這已經是一個完整的閉環。
這裡麵唯一的一個,令夜藍心情很壓抑的問題,是自己已經親手終結了李知心。
如果這是因為自己推動曆史而造成的,自己很難接受。
不過,他漸漸釋然了。
如果這是曆史,那曆史裡做這件事的自己也知道最後殺掉了李知心,就不可能不留些後手保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