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眾人還才剛從馬路上走到亂石坡上,突然一個女聲尖著嗓子喊了起來:“李告花,李告花,你是不是李告花?”
這一聲尖叫太出乎意料了,李嶽雲的保鏢瞬間就將李嶽雲父女圍在了中間,而孫坤帶的警察也迅速圍了過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張文定朝發聲處望去,隻見亂石雜草中,出現了一個少女。
李嶽雲看著那少女的臉,猛地推開保鏢,腳步蹌踉地往那少女走去,嘴裡還用不太純正的隨江話看著那少女大聲喊:“我就是李告花,我就是你告花,你是哪個?”
李嶽雲的另一個名字叫李告花。
在隨江話中,告花和叫花同音,當初他剛生下來,有個討米的叫花子經過他家,說他命硬,不好養活,得取個賤名才行。然後,他的小名便叫成了叫花,用隨江話說就是告花。
幾十年了,他自己都差點忘記了這個名字,現在猛被人叫起,他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麵。
那少女聽到他的話,猛地就跪下了,放聲大哭:“二舅公,二舅公啊。我可找到你了,我雲妹、雲妹的孫女啊,你要為我們作主啊......”
雲妹,這是一個女人的名字,這個女人的名字,和李嶽雲心中那個疼他的姐姐重疊在了一起......
這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始料未及,陳繼恩一臉鐵青地看向安青縣縣委書記顧亞州。
顧亞州額頭上瞬間就冒出了一層汗珠子,而安青縣縣長薑慈臉色刷地一下就變得煞白了。
……
由於寶島這個島在政治上的特殊性,再由於李嶽雲這個人曾是x軍少將的身份,注定了其此次回鄉,會受到頗多的關注。
正是因為這份關注,安青縣的縣委書記顧亞州和縣長薑慈都把這個事情當成了一次政治任務來看待,這個政治任務完成得好,那好處肯定是不小的。如果完成得不好,怎麼可能呢完成不好呢?
不就是個在家鄉沒了親人的島胞返鄉憶苦思甜祭拜祖宗嗎?這有什麼難度呢,給他足夠的禮遇和尊重,讓他享受到衣錦還鄉的體麵和尊榮,這事兒不就行了嘛。
顧亞州和薑慈怎麼都沒有想到,眼看著都要進村了,這位卸甲從商了的李將軍突然心血來潮要下車看看,就弄出了這麼一出莫名其妙的場麵。
幾個警察一見這局麵,下意識地就往那少女跑了去。
李嶽雲見狀,大喊一聲:“保護她。”
話音剛落,幾個保鏢便朝那女孩子躥了過去。
張文定被這一幕弄得有點莫名其妙,這是唱的哪一出啊?他頭微微一側,見到身旁的鄧經緯臉色異常難看。
這時候,陳繼恩的目光已經盯上了副市長、市公安局局長孫坤。
孫坤冤得想撞牆,那幾個警察不是他指示跑過去的啊,不過出了這種情況,李嶽雲你喊那個話是什麼意思嘛,難不成我們還會對那個女孩子不利嗎?
不過,現在明顯不是埋怨人也不是解釋的時候,他在陳繼恩目光看過來之際,就準備出聲喝止,卻不料這時候,安青縣公安局局長卻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大聲喝喊了起來:“你們幾個彆跑在一塊兒,散開了散開了,這個季節蛇蟲多,彆讓蛇蟲驚到了李先生。”
這話一喊出來,在場許多人包括省市媒體的隨行記者就忍不住抿著嘴偷偷笑了,這家夥還真會搞笑啊,有你這麼幫人趕蛇的嗎?不過這個借口雖然低劣,但總算也是個理由,將剛才警察跑過去而李嶽雲大喊“保護她”三個字時的那份尷尬給化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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