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擺出困難,後擺出成績,這是邀功請賞的最基本套路。
然而,張文定可沒有拉籠葛盛的意思,更不可能賞他了,在葛盛話落音之後,張副縣長臉色猛然一沉,兩眼直盯著葛盛,語氣冷了下來:“沒出任何差錯?葛盛同誌,我問你,橋腳鎮王家堖村的選舉是怎麼回事?你給我個解釋!”
葛盛心裡一慌,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在張文定剛來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想過這位副縣長是不是衝著這個事情來的,可是後來張文定一連串的表現,特彆是剛才對同誌們那情真意切的關懷,讓葛盛就放心了,想著他這麼一個新來的副縣長,自己都是剛得到沒多久的消息,他不可能會提前知道。
於是乎,在出了事情儘力捂蓋子不讓上級領導知道的習慣支配下,葛局長心存僥幸,終於落進了張文定的語言圈子裡。
“這個事情,是由橋頭鎮方麵主導......”葛盛心慌之下,居然就真的解釋了起來。
“出了事情首先就想瞞著領導,瞞不住了就想著推卸責任!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張文定氣勢更盛,厲聲喝道,“葛盛同誌,我看你的思想認識很有問題!”
聽到這個話,葛盛就不乾了,也怕張文定說出向縣委建議要他去黨校學習的話來,趕緊打斷道:“張縣長,你對我們的工作還不了解......”
“不了解就沒有發言權對不對?葛盛同誌,你這個態度,怎麼讓縣政府放心把全縣的民政工作繼續交給你負責?”張文定得理不饒人,殺機畢露。
按正常說法,張文定後麵這句問話應該是“怎麼讓縣裡放心把全縣的民政工作繼續交給你負責?”。但張文定沒說“縣裡”,而是很不順口地說了“縣政府”三個字。
這不是張副縣長不會說話,而是有他自己的考慮。
因為他剛才話裡的意思,很容易就讓人理解為他想撤了民政局長葛盛的職,他既不是紀委書記,又不是組織部長,如果說“縣裡”二字,那就容易讓紀委和組織部那邊心裡不舒服了——你一個副縣長,是想代替紀委查人,還是想代表組織部管人事啊?
直接用“縣政府”這三個字嘛,那從表麵上來講,就僅僅隻是談論工作了——作為分管副縣長,我隻是對下屬的工作很不滿,跟紀檢監察和人事都沒關係哈。
不管張文定真實的意思是什麼,在這麼多人麵前,他已經占據了主動,說話自然會考慮進去許多東西了,不會給人留下話柄。
葛盛知道,張文定這是擺明了來挑自己的刺了,就算是自己認錯,也不可能改變張縣長的想法。於是乎,他臉色也就冷了下來,直直地看著張文定,淡淡然說:“我沒有那麼說,我對自己的工作,問心無愧!”
哼,徐波老子都不怕,你這麼個毛頭小子就對我葛盛吹胡子瞪眼,當我葛盛是軟泥巴捏的不成?
......
出了民政局,張文定看看時間,已經下班了,也隻好等下午上班後再跟薑慈溝通一下,一定要拿下這個民政局長!
鬨得這麼不愉快了,他自然不可能吃民政局安排的飯,心想著要去哪兒吃中飯的時候,鄧經緯打來電話:“這幾天忙得差不多了吧?幾個老同學打電話,說要給你慶祝慶祝,你看什麼時候方便?”
張文定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慶祝自然是慶祝他當了副縣長,老同學,自然不是他中學大學時的同學,而是在市委黨校學習時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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