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塊地界，山間的鼓聲越發清楚，速度也比天明在山腰的時候更快了一些。
順著青石板路往上走，山邊的建築也越來越多。
剛開始隻有一些低矮的瓦房，越往深處走，房子就越豪華，有一些大房子朱紅的門柱上還掛著楹聯。
上麵寫著“蕷繁藻潔俎豆祝千秋”。
這些字分開了，天明都能看懂，連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上山的途中又接連碰到了幾個瘋道士，他們臉色煞白穿著跟之前的道士也差不多。
他們也都喜歡叫嚷，但這次聽清楚了。
那些妖道嘴裡喊的是‘鬼來了’。
“道士不就是管捉鬼的嗎？在這瞎喊什麼？”
天明越看這裡越心煩。
‘這到底是什麼破地方？’
‘本以為是神佛不乾好事，但是到現在基本上沒碰見幾個好人。’
‘這世界是怎麼了？’
正在意亂之時，一陣悠揚笛聲從前方傳來，順著石階來到了笛聲發出的地方。
這裡是像是一個祠堂，祠堂前有一組石桌凳，旁邊站著一個全身灰衣戴著白麵具的道士。
他頭上的發髻穿著桃木簪子，腰間掛著葫蘆，看打扮算是講究。
看見有人前來，他放下了手中的笛子。
“此等隱僻之處，許久未見過生人了。”
在這裡看見可以交流的人，天明走上前去，這才發現他的白麵具上竟有四個眼孔。
雖說是白麵具，但臟兮兮的，還有數道裂紋。
而且他的衣服也不是什麼灰衣，而是穿久了的深紫色道袍，破爛的領口邊緣還繡著八卦圖。
“道士，你這裡有沒有見過什麼寶箱之類的東西？”
道士向後轉頭，他目光所指的位置，在身後的祠堂裡確實放著一個寶箱。
天明剛想開口，那道士率先開了口。
“小居士，你尖嘴縮腮，肌瘦麵黃，一副癆病鬼模樣，莫不是也中了蟲毒?”
“什麼毒？”天明對癆病鬼的稱呼很不喜歡，但先問完情況更重要。
道士回答。
“這穀內生有一種異蟲，名琴螂。”
“生食其卵，可功力大增。”
“隻是那幼蟲一旦孵化，便將五臟六腑啃食殆儘，空留一具不死的軀殼。”
天明曾經看過《山海經》，上麵記載過琴螂這種東西，原名琴蟲。但它壓根就不是什麼蟲子。
琴螂大概有兩指長，狼首蛇身，無足，很顯然是獸，怪獸。
“你的意思是，我剛才看見的那些道士都是空殼，是喪屍？”
道士對著天明點頭，承認了這件事。
他似乎有些傷感的繼續講。
“我這些師兄師弟，各個都不信邪，貪功冒進，見著便吃！”
“如今……多半藥石無醫了。”
天明聽到這裡，小聲嘀咕。
“想這些乾嘛，好幾個都被我丟進山穀，屍骨無存了，不用醫。”
但下一刻，道士轉過頭來，聲音中的帶著試探。
“小居士，你若有心，便代我了結了他們。”
“同門一場，我下不去手。”
眼看這個道士說話這麼磨嘰，天明也按照他的節奏來。
“嗯！嗯！”
“這個，這個……”
“我是一個和平主義者，曾經因為擔心我的祖國成為列強，我主動戒煙削減他們的軍費……”
對方絲毫沒有反應。
‘古代人聽不懂這個！’
“嗯！嗯——！”
“這位道士，你看不出來我的目光一直在看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