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赫茲院長將短刀取出,終於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傷到要害。”
時霽硬生生被刀口脫離的傷痛疼醒了。
赫茲院長手上動作有片刻慌亂,“我再補一支麻藥,馬上。”
“沒用的。”
十倍疼痛下,無論什麼麻藥都會失效。
青年蒼白的額角滿是冷汗,黑發被浸透黏在眼尾,強烈的疼痛讓他指骨抓緊床沿。
嗓音清冷克製,氣息不穩道,“……繼續。”
赫茲院長作為醫生,對他的體質太了解不過。
他再心疼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儘量加快治療,蒼老嗓音帶著歎息,“為什麼要讓那孩子出去,有他的安撫素,你會好受一些。”
時霽睫毛冷淡微垂,薄唇被他突然一下咬破,湧出血跡。
又被他輕舔愈合,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這麼多年他都是如此度過,疼的受不了,就咬自己,再自己給自己療傷。
時霽輕聲道,“他看不了這些。”
赫茲院長沒再說話,在這種時候,他竟然聽到時霽問了一句。
“星網上說的都是真的,對嗎?”
赫茲院長沒有回答,隻是道,“小時霽,你需要休息,不要關心這些了。”
這世界不是離了誰就會不轉。
赫茲院長隻是希望他彆再透支自己了。
時霽緩緩閉上眸,“我知道答案了。”
他太聰明,有時候甚至連暗示都不用。
赫茲院長沒有說話,瑩綠色的光芒將他籠罩。
時霽仿佛回到了那年的培育箱。
白胡子的爺爺會用很長的針紮他,又會散發出瑩潤光澤哄他睡覺,給他很多甜絲絲的糖果。
“我會儘力。”時霽說。
赫茲院長歎息一聲,帶著時霽聽不懂濃濃晦澀,“小時霽,我何時才能看到滿山花開。”
……
赫茲院長從房間中退出去。
迎麵便看到地上蹲著的銀發少年,他甚至沒有去找個地方坐著,被趕出來就眼巴巴守在門口。
謝灼騰的一下起身,緊張的眸色輕顫,“怎,怎麼樣……”
赫茲院長笑了笑,“沒傷到要害,小時霽有分寸。”
謝灼此時太緊張,沒太懂這句話的意思。
“我能,進去嗎?”
赫茲院長點點頭。
謝灼下意識就想往裡衝,又頓住腳步,垂落的手緊握。
他低聲問,“指揮官,讓我……進去嗎?”
赫茲院長知道,他將一切過錯攬在了一個人身上。
他自己。
明明他在場,卻讓他的心上人受了傷,謝灼無法原諒自己。
赫茲院長欲言又止,裡間傳來時霽的嗓音,“進來。”
赫茲院長笑了下,蒼老麵容永遠無私又寬容,“你是小時霽最寵愛的apha,他怎麼會不讓你進去呢。”
謝灼立馬衝了進去。
赫茲院長望著他們輕笑,回過頭來蒼老眼眸又頓住。
外交館前廳是熱鬨的,指揮官的醫官們在為瑞恩治療傷口,陸遙在廚房上躥下跳的為他們煮加了營養液的熱粥。
隻有一個人被孤零零的扔在地上。
滿身鮮血,滿身傷口,好像被扔下永遠不會再醒來。
赫茲院長眸中泛起滾燙的熱淚,幾乎是步伐踉蹌的走過去,“我的小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