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佳茗低頭衝韓少珂眨了眨眼睛,讓他自求多福。
祖母慈愛,但也嚴格。
估計這小子還是免不了一頓訓。
她抬頭看向徐佑廷,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
剛才她就刻意一直沒看他。
徐佑廷桃花眼怔怔地看著韓佳茗,自認識她以來她一直穿的比較樸素低調,雖然也很好看,可他總覺得她還可以更好看。
事實果然如此。
如果說以前的韓佳茗像一朵水仙花孤獨靜逸,美麗但有限;那今天的韓佳茗就如同一朵牡丹花,灼灼其華耀人眼目。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再自私下去了。
女子一生頗多禁錮,要內斂端莊,要穩重含蓄,能放肆打扮的不過是及笄後嫁人前的三兩年。
她還未及笄就做了自己的妾,就像一朵花未開放就枯萎。
“姐夫,你不會是被我姐美暈了吧?”
腿上貼過來一隻小包子,仰頭看著他,童言童語,分外欠揍。
剛剛不是還怕被祖母責罰,眼淚汪汪嗎,這麼快就忘了不成。
徐佑廷抬手拉開他,神色不自然地看向韓佳茗,“我梳得不好,但你長的好看,所以也無所謂了。”
韓佳茗因為弟弟的一句話還臉紅著,道“人靠衣裝馬靠鞍,再好看的人頂著一頭豬草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那倒不至於。”不就是梳個頭挽個髻嗎?
少女的頭發油亮順滑,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像是握住了整個世界。
可是為什麼總是在他試圖插簪子時從手中滑散開來呢?
他一連試了好幾遍,韓佳茗扭頭看他,“你行不行啊,要不我自己來?”
“彆亂動!”徐佑廷看了眼坐在不遠處伸頭看著他們的老太太和韓青夫婦,又轉頭看了眼旁邊正抿著嘴笑的韓靜雅,不著痕跡地深吸了口氣。
低下頭,摒除雜念,繼續和眼前如瀑布般的長發較量。
韓少柯依偎在祖母腿邊,沒忍住想出聲,卻被老太太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嘴。
她衝孫兒無聲的搖搖頭,就含笑看向院子裡的少年少女。
扭頭見兒媳婦一臉著急,躍躍欲試想上前幫忙的樣子,輕聲道“餓了不成?”
方氏疑惑地看向婆婆。
隻見老太太笑道“不是餓了,就彆著急。”
韓青拉了拉妻子的袖子,對母親道“不急不急。”
他見妻子愚鈍,附在她耳邊輕聲提點了幾句。
方氏紅著臉笑了,望向場中如金童玉女一般的兩人,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
韓青見她一哆嗦,忙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抽筋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方氏都處在一種心神不寧當中。
韓佳茗能感覺到自己的頭發一次次被挽起,又一次次散下來,一直被祖母他們盯著,她渾身不自在。
可感覺到身後人緊張的喘息,爺也不忍心叫他尷尬,便閉上眼睛,老神在在的像是在享受舒服的按摩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一聲如釋重負的“好了”。
韓佳茗睜開眼睛,從韓靜雅手中接過鏡子照,剛想伸手摸一摸,徐佑廷卻雙手護在他好不容易挽起的發髻上,“回頭散了怎麼辦?”
韓佳茗道“那就說明你挽的不好唄。”
“這還不好?”徐佑廷目光盯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好笑又有些得意地道“你自己都不會,還好意思嫌棄三爺?”
彆以為他不知道,她離開青芝和王家的,就隻能梳個男人的發髻。
韓佳茗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韓靜雅看著妹妹吃癟的樣子捂著嘴笑個不停。
韓少柯噠噠地跑過來,“你們又說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