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譽,你說得有道理。”易長樂將東方譽的話仔細琢磨了一番後,開口分析道“開司億萬年前便去到了那片汪洋,在所有的創世祖中,開司不是第一個創世祖,更不是最後一個。”
“雖開司因著鴻蒙紫氣的緣故,相較於其他創世之人多了些情感,可那片汪洋早已存在,若是那信仰之力真的厭惡神譽,神譽大可不必在汪洋旁裝神弄鬼,直接亮出真身便是,他既然能給這些創世之人永恒的生命,這些創世之人對他的話又無有不從的,豈不是亮出真身更好。”
“可他一直躲在汪洋之中,從不以真實麵貌現身,如今卻突然取代了開司,一定有什麼特彆的緣故。”
易長樂抬頭望了望天空,道“若是能找到這個特彆的緣故,或許,我們便能將神譽抹殺。”
“可我們要如何找到這個緣故?”鴻蒙紫氣臉上藏不住地焦急之色。
易長樂低頭沉默了片刻後,將視線轉向東方譽,問道“小譽,你能將我偷偷帶到那片汪洋,保證神譽不發現嗎?”
聞言,東方譽仔細思考後搖頭道“不行,長樂,我辦不到。”東方譽頓了頓,一臉鄭重道“長樂,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自我成為三界的天罰之後,神譽便吩咐我要時刻關注你的動態。”
“我雖將你的動態,經過更改,事無巨細都稟告給了神譽,可因著我們曾經的過往,我不知道神譽信不信我,又會不會也在關注著你。”
聽到東方譽的話,易長樂渾身的汗毛一瞬間豎了起來,隻覺得背後不停地冒冷汗。
在場的開天和鴻蒙紫氣臉色也皆是一變。
開天壓低了聲線,對著東方譽一臉小心翼翼地問道“東方譽,你的意思是,神譽或許現在正在看著我們?那我們方才密謀要抹殺他的事情,豈不是全被他聽到了?”
開天說完,還不忘摸摸自己的脖子,好似在確認自己的項上人頭還在不在自己的脖子上。
見到開天的舉動,東方譽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開天,若是神譽正在看著我們,那我還能和你們說這許多話嗎?你難不成覺得我是個憨傻的嗎?”
“可能,你就是呢?”
見三人的臉上還有著幾分狐疑和幾分後怕,東方譽拍了拍胸脯朝易長樂三人保證道“放心吧,神譽雖命令我向他彙報易長樂的動態,可他自己卻不會時刻關注易長樂的動態,更何況若是他知道易長樂想要計劃殺了他,他隻會覺得有趣,你們遇見困難時,說不定還會想幫你們一把。”
“覺得有趣?甚至還要幫我們一把?”開天撇了撇嘴,不解道“有人計劃要殺神譽,他還會覺得有趣,還想幫人家一把,難不成,神譽是個憨傻的?”
“神譽……”在開天騏驥的目光下,東方譽緩緩開口道“自然不是個憨傻的。”
“若不是憨傻的,為何明知道我們要殺他,還想幫我們?”開天十分疑惑。
“這個問題,我也曾經想過許久。”東方譽聳聳肩,對開天問道“開天,若是此時你得知了有隻螞蟻想要殺你,你會怎麼做?”
東方譽沒頭沒腦的問題,讓開天有些不解,可雖不解,開天還是開口回答道“若是有隻螞蟻想要殺我,我多半會覺得荒謬至極,想要看看這隻螞蟻……”
說到這兒,開天突然停了下來,微微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朝東方譽問道“東方譽,你之所以問我這個問題,是想說,我們在神譽眼裡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若是神譽想要我們死,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嗎?”
東方譽伸出右手的食指,在開天麵前晃了晃,反駁道“不,若是神譽想要我們死,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比捏死螞蟻還要簡單?”開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死地盯著東方譽的嘴巴,想要從他口中聽到否認的答案。
看出開天的小心思,東方譽朝著他點了點頭,麵上多了幾分無奈,坦然道“沒錯,若是開司想要殺死我們,比捏死螞蟻還要簡單。”
再一次從東方譽口中得到答案,開天絕望地癱倒在地,視線看向天空,喃喃道“所以,神譽不是個憨傻的,我們才是憨傻的,天方夜譚的事,又怎麼可能真的發生。”
易長樂在開天身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開天,你也彆灰心嘛。”見開天麵對自己的安慰不為所動的模樣,易長樂想了片刻,又憋出了一句“你可聽過千裡之堤潰於蟻穴的故事?我們對上神譽,也不是全無贏的可能嘛。”
聞言,開天終於有了反應,他將目光轉向易長樂,皺眉道“所以我們是螞蟻,神譽是那千裡之堤?”
不等易長樂回答,開天又道“易長樂,你到底是想安慰我,還是想再打擊我一遍?”
易長樂收回手,訕笑了一聲,道“我定是想安慰你啊,開天。”說這,易長樂隨著開天的模樣,癱倒在地,“再說了,無論我們是螻蟻還是其他,神譽是造物祖還是千裡之堤,既然我們決定了,就算神譽玩弄我們,就算贏得可能微乎其微,就算我們做的這一切都是無用功,可我們還是要試試,不是嗎?”
易長樂眸中滿是堅定之色,“若是輸了,對我們來說,最壞的情況大不了也就是一死,可若是我們贏了,便會有無數生靈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再不會有那必死的結局和自出生就不得不背負的使命。”
鴻蒙紫氣也學著開天和易長樂的模樣躺下,“我這一生做了許多錯事,死亡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若是真有機會能殺了神譽,不管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鴻蒙紫氣頓了頓,麵上多了絲苦澀,“為了開司,就算再機會渺茫,我也得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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