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行低頭誰知,他的謝意卻無人領教。澄光若有所思的神情浮上心頭,他不禁黯然神傷。紫光把不同武功秘籍授予弟子們,李滄行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獨自一人來到後山,他漫步樹林,任百感交集在心頭翻湧。
百年人參樹的枝葉在微風中輕擺,斑駁的樹影在地上拖曳著。李滄行在一棵古樹下坐了下來,靠著粗壯的樹乾長歎一聲。他舉目望向天空,湛藍的穹蒼中幾朵浮雲孤獨地漂泊。他想起澄光那張憂鬱的麵容,仿佛也與這些雲朵一般無依無靠。
"李兄,你獨自在這裡做什麼?"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李滄行回過神來,隻見青梅自林中走來,手中還拿著幾支采自山間的野花。
"沒什麼,就是隨意走走。"李滄行移開目光,輕描淡寫地答道。
青梅在他身旁盤膝坐下,把手中的野花遞給他:"這些花兒可愛極了,你要不要也看看?"
李滄行接過那幾朵小花,上麵還殘留著露珠的清香。他無精打采地把玩著手中的花朵,良久才幽幽開口:"青梅,你說我們當初究竟是為了什麼而來這紫光門?"
"什麼意思?"青梅被他的話問住了。
"我是說,我們走上了修行之路,可到頭來卻隻是成為了彆人手中的工具而已。"李滄行垂下了頭,語氣中充滿了無力和失望。
青梅看著他內疚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什麼。她溫聲安慰道:"李兄,你彆這樣想。紫光師傅雖然把不同的武功秘籍傳授給我們,但那也是為了讓我們各儘所長,發揮自己的長處。她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作工具看待啊。"
"是嗎?"李滄行仍是一臉迷茫,"可是澄光師姐那個模樣,我看著就覺得她似乎並不情願接受這種安排。她的眼神太孤獨了,仿佛對這一切都是那麼陌生、那麼無助。"
青梅沉默了片刻,輕輕歎了口氣:"的確,澄光師姐看上去好像對這次分派很是不安。不過,我想她應該也有自己的顧慮吧。"
"也許吧。"李滄行點了點頭,心中的疑雲卻未能完全消除。他把目光投向遠處的群峰,那些巍峨的山峰在陽光的沐浴下熠熠生輝,看上去那麼堅實、那麼永恒,卻也仿佛與世隔絕了一般。
"你說,我們就這樣修行下去,最後會成為怎樣的人呢?"良久,李滄行忽然開口,語氣中透著一絲惘然。
青梅愣了愣,顯然沒想到他會拋出這樣一個問題。她沉吟半晌,才緩緩說道:"我們的目標自然是成為一代高手,以正邪不兩立的原則去辨彆是非曲直。不過,更重要的是要活出自我,坦蕩地麵對內心,而不被外物所leftbehd。"
李滄行點了點頭,似乎有所領悟。他把手中的野花一朵朵地插在身邊的土壤裡,那嬌豔的花朵在陽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好像給這片樹陰也增添了一縷生氣。
"是啊,活出自我,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喃喃自語,眼神重新有了一絲神采,不再那麼黯淡無光。
中秋佳節,武當山上洋溢著歡樂祥和的氣氛。上上下下的師徒們忙著為晚上的團圓宴做著最後的準備。
廚房裡,一陣陣香氣四溢,彌漫在整個廣場上空。師叔們手撚衣袖,忙著將一鍋鍋熱氣騰騰的美味佳肴端上餐桌。
一旁,小童子辛培華卻不怎麼樂意參與這些勞動。他踮起小腳,貪婪地朝桌上那一盤盤誘人的月餅瞅去,口水直流。
突然,他瞥見一個圓滾滾的蓮蓉月餅孤零零地躺在一角,仿佛在向他招手。辛培華左右環視了一圈,見無人注意,躡手躡腳地接近那月餅,伸出小手就要將它偷吃入腹。
"膽子不小啊,辛小師弟!"一個洪亮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辛培華被嚇了一大跳,手一抖,那月餅應聲落地。
他回過頭來,正瞧見沐湘蘭徐徐走來,手持折扇,一臉戲謔。
"師姐我我隻是"辛培華結結巴巴地解釋,無地自容。
"哦?隻是什麼?想偷吃這月餅?"沐湘蘭彎下腰,撿起那餅,在辛培華眼前晃了晃。
辛培華羞愧難當,低下頭沒吭聲。沐湘蘭見狀,忽然大笑起來:"好啦,我也不怪你,誰小時候沒偷過吃的呢?不過,你可得接受懲罰哦!"
"什麼懲罰?"辛培華問道,心有餘悸。
"你得給我乾活!"沐湘蘭斬釘截鐵地說,"晚上的宴會,我要你侍候在我身邊,伺候我吃喝。怎麼樣,應下這個懲罰嗎?"
辛培華猶豫了下,還是乖乖點頭答應了。
這時,李滄行走了過來,見此情景,不由好奇:"這是怎麼了?辛小師弟惹了什麼禍?"
沐湘蘭將經過說了一遍,李滄行哈哈大笑,拍著辛培華的肩膀說:"小家夥,你可是吃了大虧啊!湘蘭姑娘一向任性,她叫你伺候,你可得聽話啊!"
辛培華聞言,急忙央求道:"師兄,你可得幫幫我!我才幾歲啊,要是惹惱了湘蘭姑娘,她說不準就把我送到山下去了!"
李滄行正色道:"好吧好吧,我替你求情,幫你減輕點懲罰。不過你也得給點好處哦!"
"好處?"辛培華一臉茫然。
李滄行將手一伸,翹起食指在那蓮蓉月餅上一點:"就這個月餅吧,給我嘗嘗鮮!"
辛培華心下一喜,忙不迭地將月餅雙手奉上。
沐湘蘭搖搖頭,笑罵道:"你這師兄當得真不地道!就這麼個小小的懲罰,也要從他手裡得到好處?簡直獅子大開口啊!"
"哪裡哪裡,怎麼敢呢!"李滄行訕笑著,接過月餅就要咬上一口。
沐湘蘭看在眼裡,急忙攔阻:"慢著!你一口吞了,那我可就什麼也吃不到了!"
李滄行一愣,放下月餅瞅著她,沒明白她的意思。
沐湘蘭微微一笑,嬌嗔道:"師兄,你忘了,我也還沒吃過呢!這可是個大餡的,分我一半吧?"
李滄行恍然大悟,連忙將月餅一分為二,將較大的那一半雙手奉上:"湘蘭姑娘,您老人家先吃!"
沐湘蘭嗔他一眼,接過月餅就往嘴裡送。李滄行也學著她的樣子,大口朵朶地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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