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設身處地,其實根本就是自己一廂情願吧。”
我都如此為你著想了,居然還不領情。搞不好還會因此而暴怒。
“你難道打算說服她嗎?”
“經濟問題隻是暫時的吧。但學業隻有一次機會。”
“你這種說法好像是一個人快餓死了,你讓他去湊錢上夜校,換個好工作。她之所以站在這說明之前一切的努力都嘗試過了。“江離不急不慢的從口袋裡拿出零錢,正正好好把兩杯水割的價錢扣在台子上。“小費我就不給你了,我這張臉還挺金貴的,待會你扔我臉上讓我破相可不好。”他轉而對川崎說道。
“但是我們來這就是為了幫助她的吧,什麼也不做”
“不是什麼也不做,是什麼也做不了。”
“先生,恕我們招待不周。”遠處在先前那位侍者的帶領下,餐廳經理疾步走來。“餐費我給您免去,您看這樣如何?”
“我想你誤會了什麼。您的調酒師是我見過最棒的。”他看向川崎錯愕的麵孔凝視著對方的眼睛,“你應該不需要我們假惺惺的過來安慰你吧?川崎同學。隻有羔羊才會抱團取暖。你不妨帶著恨意活下去,憎惡我也無所謂。唯有恨意能讓人從苦難的深淵裡爬出來。”
江離像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拿出兩券大鈔向兩邊用力一拋,綠花花的紙張如雪花般在聚光燈的照耀下慢慢悠悠的飄落。
“音樂。”江離打了響指。
鋼琴師和薩克斯手不明所以的停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個樂師帶著管弦上場。
他們在猶豫中奏響了命運。
“不,再激昂些。”
樂曲換成了德沃夏克來自新大陸第四樂章。
江離徑直穿過低頭拾取散落鈔票的侍者,信步走向遠處的由比濱。
”是結束了嗎?等一下,我這就收拾東西。“
“我討厭辛德瑞拉的魔法。因為她會結束。”
他低下高昂頭,伸出右手。“尊敬的由比濱小姐,能否賜予我以一曲之榮?”
“可是我不會跳”
“沒關係,跟住我的腳步就行。”江離牽住由比濱的手向中心走去。
雄渾壯麗的音樂打斷了角落食客的密語,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到中央的舞台。
江離像一位君王莊嚴的向前走了幾步,隨後回身拉住了由比濱遞來的手。
漂亮的探戈起手。
由比濱如同被荊棘刺穿的天鵝向著江離的懷抱跌落,又伴隨著他雄壯的步伐,再度浴火重生。纖細的腰肢抖動,點綴著的閃爍水晶像一幕幕雨漣反複編織著夜幕。火紅的玫瑰裙在豪雨中妖豔的怒放。
“相信自己的身體。”忙亂中尖細的高跟踩在了皮鞋上。
由比濱剛想道歉,江離搭在她腰上的左手一個輕巧發力讓由比濱如同雲朵一樣被帶了起來轉了半圈。
“不要看下麵,今天你才是萬眾矚目的公主。”
他把她放下。
拉丁,探戈,恰恰,弗拉明戈,江離跳的並不是某種確切的舞蹈,而是名為舞蹈的集合。配合著由比濱的動作,他踏出一切人類曆史上存在過的舞步。
完美的動作控製使由比濱入墜雲端,她甚至不需要擔心崴腳,一半的重心都靠在江離寬厚的手掌和胸膛上,即使出現紕漏,江離也能即時將她托起來。
原來跳舞是這麼快樂的事情,她意識到。
在提琴悠揚的敘事中,單簧管模仿清晨的鳥鳴。新興小鎮的居民在青草的香氣中互相問好。
“哪怕步子亂成一團,能夠一直跳下去的就能被稱之為舞蹈。”
江離目視前方,陰影下,良好的鍛煉和飲食刻畫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