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近日事忙,還不忘讓人給臣女送來了生辰賀禮,臣女已經驚喜萬分。”拂衣很有自知之明,就算她有救駕之功,太子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堪稱厚待功臣。
“那些不過是身外之物,雲姑娘也不缺這些。”歲庭衡本就生得好看,笑起來更是動人:“聽聞姑娘喜聽樂曲,不如我彈奏一曲,以賀姑娘十八生辰?”
拂衣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臉多大啊,竟然能讓一國太子屈尊為她彈奏?
“是我冒昧了。”見拂衣不說話,歲庭衡垂下眼瞼:“三年前我曾在梨花林見到皇叔為雲姑娘吹奏曲子,以為姑娘……”
“殿下,並非是您冒犯,而是臣女受寵若驚,不敢回答。”拂衣喝了酒,在歲庭衡麵前多了幾分與朋友相處的隨性:“不過您千萬彆在臣女麵前提及寧王。”
“為何?”
“因為晦氣。”拂衣歪了歪頭,醉眼朦朧。
“好,我下次注意。”歲庭衡把手伸到她麵前:“那請姑娘隨我上馬車?”
“多謝殿下。”想起寧王府那個身份不明的人,拂衣把手遞給歲庭衡,跟著他上了太子車駕。
歲庭衡才當上一天太子,皇帝就迫不及待讓他把太子能用的東西全用上了,可見早有準備。
馬車很快在理王府前停下,歲庭衡帶著拂衣走進其中一座院子,裡麵裝潢雖然簡陋,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十分雅致,一看就知道主人常精心打理。
“這是我以前住的院子。”歲庭衡從宮侍手中拿了一盞宮燈,“這兩年雖然住在宮裡,但偶爾還是會來這裡看看。”
宮侍端來熱茶點心,歲庭衡把宮燈懸掛在木架上,從屋內取出一支玉簫,眼神溫柔地吹奏起來。
月色皎潔,拂衣看著站在院中的人,一時間不知是曲美還是人美。
這樣謫仙般的人物,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都足夠動人心,更彆提他還特意為自己吹奏曲子。
拂衣單手托著腮,帶著醉意的雙眼有些失神。
一曲終,歲庭衡看著坐在桌邊的女子,眼神與月光纏繞,似有無限柔情。
“此曲隻應天上有,臣女差點忘了自己在紅塵。”拂衣由衷誇道:“世間果然沒有殿下不會的東西。”
“雲姑娘喜歡聽?”歲庭衡在她對麵坐下。
“喜歡。”拂衣點頭,“來而不往非禮也,臣女也會一點曲子,不如臣女彈奏給您聽?”
夏雨摁住拂衣的手:“小姐,您喝醉了。”
“我沒醉。”拂衣擺了擺手:“煩請殿下給臣女一把琵琶。”
夏雨看著宮侍取來琵琶呈給拂衣,臉上的笑已經掛不住,瘋狂朝秋霜使眼色,姐妹,你想想辦法啊。
秋霜默默閉眼。
沒救了,等死吧。
當當咚咚。
琵琶曲響,斷斷續續曲調雜亂,實在很難讓人聽出這是首什麼曲子。
夏雨偷偷去看太子的臉色,隻看到太子眼神溫和,唇角帶笑,麵上沒有半分嫌棄。
他們家大人功勞真大啊,太子的脾氣真好啊。麵對這樣的曲子,都能笑得一臉溫柔。
“殿下,臣女彈得怎麼樣?”一曲彈完,拂衣有些意猶未儘。
“很好聽。”歲庭衡取來一張琴,“我與雲姑娘合奏一曲?”
“好。”拂衣眼神清亮,“再來一曲。”
秋霜默默睜開眼,太子是個好太子,就是品味略奇怪了些。
“王爺,伏擊失敗了。”一個黑衣人從房梁上飛躍而下,跪在寧王麵前。
“怎麼回事?”寧王神情不變:“歲庭衡早有準備?”
黑衣人神情怪異:“並非如此,今夜我們等了兩個時辰,太子都沒從那裡經過,屬下擔心我們的人被發現,隻能撤離。”
“那是從陸府回宮的必經之路,歲庭衡怎麼可能不從那裡經過?”寧王眉梢微皺:“中途發生了什麼事?”
“太子回宮途中遇到了……雲拂衣,不知怎麼回事,兩人一道去了潛邸。”
聽到雲拂衣三個字,寧王沉默片刻:“他們去理王府做什麼?”
“也沒做什麼大事……”
“說!”
黑衣人:“兩人……兩人合奏彈曲。”
寧王的臉漆黑如墨。
黑衣人把頭低了下去,都說沒做什麼大事了,你偏要問,偏要問。
現在好了,紮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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