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以後也不會在麻煩你了，阿楠也要自己長大的。”
腳步聲在黑暗中越來越遠，阿楠什麼都都沒有要，不要錢，不要房子，靜靜地看著顧斂走出黑暗。因為阿楠知道，顧斂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數十顆照明彈照亮陰影落，小女孩是第一次看清她所生活的地方，腐爛、血腥。
彆人沒有辦法帶她出去，隻能自己走出去。
帝都醫院最高層的病房裡，日光透過偌大的落地窗打在白色的治療床上，女孩的臉白成一張紙，向來囂張淩厲的沈曼曼此刻卻像個瓷娃娃，輕輕一碰就要碎掉。
沙發上坐著的少年一身冷氣，而更可怕的還是白洛杉的頂頭上司，顧淮。
白洛杉擦了擦額角不存在的冷汗，畢恭畢敬的站在顧淮身後，“元帥，昨晚暗殺沈小姐一共十七個人全部都死了，沒有辦法查到背後的人……”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洛杉已經想立刻找個洞鑽下去，感覺再在這裡待下去他就要被這裡低沉的氣壓給擠死了。
好在顧淮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件事，旁邊一把椅子沒有被動過，他已經站在治療床上一夜了，“曼曼為什麼還不醒？”
“沈小姐的內臟幾乎都要被打碎，修複也需要時間啊元帥。”白洛杉還是有點心疼顧淮的，也就一晚上不睡，整個人都好像頹了一樣。
顧淮俯身下去，帶著厚繭的大手輕輕撫著沈曼曼的臉，眼中儘是心疼和柔情，“去喊院長過來。”
白洛杉連忙應聲離開。
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坐在沙發上的白榆終於是忍不住，他抬腳就站起來，幾乎是在瞬間就衝了過去一拳打中顧淮的嘴角。
顧淮立刻就被擊飛到落地窗，軍帽滑落在地。
“就在你家住了兩天我姐就成這樣了，你明明能把銀河這群弱小的人民保護的這麼好！”白榆，仰頭露出猙獰可怕的雙眼，一隻黢黑，一隻赤紅。
他又將顧淮提起來，再打上一拳，“你為什麼不好好照顧她！”
顧淮嚴謹的軍裝被白榆抓出許多褶皺，可是就連被打都沒有還手的他，更不可能在乎這麼一點小事了。
“顧淮！”白榆大聲嘶吼，“你明明知道，她身體弱，你明明知道她的脾氣就喜歡惹事！”
這個少年就好像現在恍若一隻發狂的獅子，惡狠狠的撲向顧淮。
白榆一直以來都跟在沈曼曼身邊，深怕她被彆人害死了，畢竟她走兩步都喘，還喜歡逞強不說。
“等她醒來我就接她回家，和你離婚！”白榆凶狠的瞪著身著軍裝的男人，語氣中儘是狠厲。
要不是沈曼曼和他有點關係，他現在就能被殺掉，接受萬蟲蝕心的酷刑。
在這句話之後，顧淮才終於動了動眼睛，聲音沙啞的就好像秋天的樹葉，“不行。”
“嗬。”白榆一聲冷笑，“我阿姐根本就不喜歡你，你憑什麼不行！”
“我和她不可能離婚。”顧淮垂眸看向眼前的少年，仿佛一片冰潭。
白榆不過是在少年時就已經停止發育，不是真的年紀小什麼都猜不透，和她在一起生活這麼久，白榆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的姐姐。
“你喜歡她？”白榆笑道，“那更好，我阿姐不喜歡你，她甚至不知道她的丈夫名字叫做顧淮，離婚最好了。”
“她不知道？”顧淮嘴角還流著血，頭發散亂，眼中卻帶著一絲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