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原本的一個叔字剛念出口,又連忙改成了宋科長。
楊樂剛才可是叫對方宋哥的,那自己要是叫叔,豈不是直接矮了一輩,不得不說他的反應是很快,隻是用在這裡卵用沒用,反而讓自己這句話聽起來既蹩腳又彆扭。
“你是?”
宋繼明臉上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真的是在努力回憶著對方的身份。
可這個遲疑,就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
此時,周圍的幾個年輕人,雖然沒有出聲,但嘴角已然在往上揚了,顯然都是在努力的憋笑。
打臉來的就是這麼突然,你前腳還信誓旦旦的吹著牛逼,說自己和人家很熟,結果現在呢,人家壓根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這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麼。
“我是王子博啊,就你侄子的大學舍友,咱們還一起吃過飯的。”
年輕男子的一張臉憋得又紅又漲,連忙開口說明情況。
隻是他這語言表達方式,聽得楊樂在心中連連搖頭。
體製裡沾親帶故這種事情,你知我知就可以了,可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擺在明處,那味道可就變了。
果不其然,宋繼明原本還有笑臉的一張臉,再聽到對方的話之後,立刻就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去。
不過他到底是官場裡的老油子,很快就將臉上的不快隱藏了下去,隨即才又恢複了笑容的看向對方:
“哦,子博啊,我有點印象,你是京南大學畢業吧,這學曆可不低,在咱們單位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怎麼想起來進體製裡工作了?”
“害,我本來才不願意來這地方呢,工資又不高,還不自由,但家裡非要安排我進體製,圖個穩定,就隻能先進來乾著試試了。”王子博將宋繼明給他台階下的套話,當成了真,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看似是在吐苦水,講著自己是被迫來的單位,實則是在赤裸裸的炫耀著自己的家庭背景不一般。
彆人還要老老實實的考進來,而他就可以跳過這些步驟。
“咳咳,年輕人人有想法是好的,咱們體製內的工作也的確是穩定,好了,今天就不聊這個了。”
宋繼明的表情明顯呆了一下,連忙開口打斷,心中已經開始對王子博厭惡上了。
就算是新人,總不能這麼一點體製內的覺悟都沒有吧,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應該知道。
你既然無心體製內的工作,又非要靠關係擠進來,說句難聽的,這不就是典型的身在曹營心在漢麼,這樣的下屬,有那個領導會喜歡,更彆說是委以重任了。
這樣的話當眾說出來,基本上算是自己堵死了自己的路。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不好的話,在體製裡傳的更加快。
不然為什麼要有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得說法呢。
楊樂也隻是略帶同情的掃了眼一臉茫然,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的王子博,接著便直接無視掉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