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四月中旬,京都的溫度上了新高。
幾個月的時間,二十三歲的我,變得成熟內斂,喜也好,怒也好,哀也好,愁也好,都可以很好的掩飾在微笑之下。
敏慧說,我變成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了,好怕我哪天一不小心就會飛升成仙。
我笑她胡說八道,她卻正著臉色告訴我,如果愛情帶給你的是痛苦,不如不要。
這個道理我如何不懂。
可若是放下,我舍不得,也不願意。因為出了問題的,不是我和大哥的愛情,而是魏清風這個異數。
我輕撫著她還濕潤著的眼角,問她,“如果是李木,你放得下嗎?”
她沉默了,然後開始垂淚,一直哭到睡著。
她以為我放不下的是愛情,我沒有告訴她,我永遠不可能放棄大哥,我從不感覺愛情痛苦,我隻是愧疚,為了魏清風。
最近我時常會在夢裡見到十八歲前的魏清風,那個月光一樣的少年站在小花園裡的藤蔓下,目光清冷的看著我。
他用細長的指拎起我的書包掄在肩上,不情不願的走在前邊,不時回過頭催促我快一點,再磨蹭一會兒就會遲到。
體育課上八百米達標測試,我摔倒受傷,膝蓋流血,他一邊嫌棄我沒用,一邊跑去校醫室拿來藥水和繃帶為我處理傷處。
......
曾經,我們也有過難忘的快樂時光。隻不過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星點的快樂早已被痛苦和怨懟所掩埋。
我和他這輩子沒有情緣,我也曾因為他的冷情和狠心怪過他,可到頭來,我還是希望他好好活著,像以前那樣活生生的活著。
我可以不愛他,但不想虧欠他。
周五下午,我沒有課,一個人去長廊那裡坐著。
最近半年,發生太多事,以至於從前最喜歡的長廊都沒有時間過來。
這裡風景和之前都沒有分彆,隻是我心境不似從前那樣輕鬆。
在這裡,我和魏清風吵過架。
在這裡,我和大哥定過情。
今天,我又來到這裡,物仍是,人卻不知在哪裡。
“大哥,六天沒見了,你好嗎?”我抱著膝蓋坐在長椅上輕輕的問風。
我不敢隨便找大哥,因為大哥正在為我們的以後努力著,我怕我萬一電話打的不是時候,再刺激到魏清風,那樣的後果不堪設想,大哥所做的努力會付之東流,我們的未來會更加無望。
可我想大哥啊,他用二十多年的時間,把自已變成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無法拔除那種根深蒂固。
經此一事,我想我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我喜歡大哥,這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愛,深愛。
大哥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每天承受著我不知道的苦楚,我則一個人安靜的等著他給予我平安喜樂。
他默默的為我做著一切,我心疼他,更想他。
這段時間敏慧很少回來,公寓裡都是我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好像被世界拋棄了一樣。
昨天晚上我和媽媽打電話的時候,沒忍住的哭了。
媽媽安慰我說如果我真的喜歡大哥,就該和他並肩作戰。因為未來是他的,也是我的,是我們共同的,就應該我們兩個人一起去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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