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的話,仿佛一把鑰匙,打開了溫楚內心深處那扇塵封已久的大門。
將他深埋在內心深處的記憶,緩緩地勾了出來。
“兒子,你看,那是什麼?”
“好大好漂亮的花田。”
“這可是爸爸靠著聰明才智,給媽媽和你打下的江山。未來的二十幾年,你喜歡什麼花爸爸就給你種。當然,媽媽的意見最重要。”
溫爸爸笑嘻嘻的聲音,似乎還縈繞在耳邊。
當時的爸爸,說這話的時候,溫楚還記得他臉上的表情,彆提有多得意。
而當時的媽媽,又是笑得那麼開心。
多麼幸福的時光,卻永遠留在了過去。
溫楚的眼眸裡是回憶,是痛惜。
溫爸爸出生在一個並不公平的家庭,成年後就被父母趕出了家門,美其名曰自食其力。
身無分文的溫爸爸卻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和智慧,做到了小有資產,讓小溫楚和溫媽媽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以說,溫爸爸的一生跌宕起伏,又充滿了傳奇色彩。
“村長,花田是我父親留下來的念想,我想繼續承包下去。”
溫楚捏著合同的手指微微泛白,堅定的看向村長的眼睛。
“好,那就簽下你的名字,填下畝數和期限。至於金額就填……”
沒想到,村長向溫楚報了一個極為低廉的價格。
比當年溫爸爸拿到的價格高不了多少,遠遠低於正常的市場價格。
都還沒趕上通貨膨脹的速度。
對甜花村來說有點虧。
劉正良想要說什麼,被村長用眼神製止了。
村長內心歎氣。
他難道不知道,他家的蠢兒子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居然不想著怎樣彌補過錯,還想從人家身上咬下一口,做夢呢。
報出這個一開始就說好的價格,自然有他的道理。
老劉做會計這麼多年,居然還不知道隱形資產,有時候可比真金白銀貴多了。
聽到村長的報價,溫楚呆愣了一下。
來甜花村之前,溫楚已經打聽過這邊的土地承包價格。
已經和譚女士商量過了,準備拿出他們兩家剩餘的大半積蓄,再向銀行貸款了一些。
溫楚的內心一動。
村長和會計,還有甜花村的村民們這是還記著他爸爸的恩情,他們都是好人。
但是溫楚不會接受這個價格。
溫爸爸曾經和他談起過花田的租金,他才知道爸爸的豐功偉績和老村長的魄力。
當年的對賭協議,其實對雙方都有利。
溫爸爸憑借著自己的實力,做到了當初的承諾,所以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曾經諄諄告誡幼年的溫楚,做人不能太貪婪,如果把彆人壓榨得太過,會折損他們的福氣。
下次花田的租金到期了,他肯定會以正常的市場價格繼續租賃。
這些話深深地印在了溫楚的腦海裡,成為了他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
“不,村長,我覺得這個價格不太合適。畢竟這也是我父親的遺願,希望您能夠讓我完成這個心願。”
溫楚語氣堅定地報出了,一個他內心可以接受的價格。
溫楚這孩子……
村長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動和讚許。
“好,那就謝謝溫老板了。”
村長這次笑得格外真誠。
劉正良聽到溫楚報的價格,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忍不住看了一眼門外的兒子,心中滿是失望和憤怒。
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
“謝謝你,溫楚。”
劉正良也是同意真摯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