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至於立刻長出嫩肉痊愈,至少疼痛緩解,不會再影響她的行走坐臥。
趙雲和夏侯蘭給帶出來的幾匹馬喂足了飼料,給它們擦乾身上的汗漬。
後來繳獲的那幾匹烏桓良馬卻沒這樣好的待遇,隻自己啃食一些露出地麵的枯枝草根。
很快,各自休整好,趙雲看了看日頭,宣布出發。
迷糊睡過去的公孫承手抓著公孫顏的衣服,公孫顏狠心掰開他的小手,將他繼續交給夏侯蘭。
她擦乾淨臉,放下束起的馬尾,梳理了一下頭發,將頭發重新攏成適合這個時代的發髻。
襄關情況未知,不知麵對公孫家人是什麼狀況,她需得有個體麵形象,不能看著太狼狽。
完全休整好,幾人再次上馬,向不遠處的襄關疾馳而去。
此時襄關城頭。
一個右臉頰有一道巨大傷疤的中年男人,正憂心忡忡的在女牆後走來走去。
“那兩個都伯帶人出關多久了?”
或許是擔憂著急,中年男人麵色漲紅,更顯得貫穿下頜到眼角的傷疤猙獰醜陋。
“快五個時辰。”中年男人旁邊的親將回答道。
聽見親將的回答,中年男人更煩躁幾分。
“令支本家都是些什麼廢物,連伯圭兄長還有血脈存世的消息都泄露了。”
“他公孫瑎還要縱容那個烏桓雜種到幾時?”
中年男子正是襄關守將公孫達,他臉上亂須飛張,就像一頭發怒的豹子,嘴裡怒罵,“往日耀武揚威且可忍之,如今竟敢私自出兵南下,那個小雜種打得什麼主意?”
“阿達!慎言!”
見他說得不像樣,牽連到現任家主嫡長子,也是下任家主繼承人的公孫瑎,一旁沉默著的老將左平急忙喝止。
張著和王伍前去報信,左平受命帶著一曲部下前來迎接公孫姐弟。
作為公孫家資曆最深的老部曲將,他雖不姓公孫,卻在公孫家頗有威望地位,此時出言喝止,公孫達縱心有不服,還是暫住了嘴。
左平心中何嘗不怒,他年少跟隨公孫家主,多年來早將公孫家榮辱係於己身。
麵對如此挑釁他同樣怒火中燒,但有些話他卻不能聽不能說。
“少安毋躁,還未確定阿都那是否真的帶兵南下,也還不確定他南下是何目的,不過是兩個都伯晚歸,阿達何必如此焦急。”
聞言公孫達冷笑,“平叔若是不急,何苦差人快馬回令支報信?”
“某身擔守關之責,無令不敢擅離,竟叫人鑽了這樣的空子。”越想越惱怒的公孫達摘了頭盔狠狠擲在地上,“此次若是伯圭兄長一雙兒女出了差池,便是與他公孫瑎決裂,我也要扒了那個小雜種的狗皮。”
左平聽得咬緊牙關,下頜繃得緊緊的,若是阿都那私自從遷安出兵的消息早一天傳來,他們何至於如此被動。
現在襄關四處遍布探騎卻毫無消息,隻怕阿都那已經繞過襄關南下了。
他心裡很清楚,阿都那出兵目的何在,劍指何方。
上任烏桓大人丘力居正是阿都那的親外公。
管子城一戰後,存活下來的公孫瓚對丘力居部族進行了斬草除根似的血腥報複。
阿都那此行必然是心懷歹意。
左平心中怒氣翻滾,忠心耿耿的他,對一直尊敬看重的公孫瑎都隱密的生出些不滿來。
若非他縱容包庇,阿都那何至於膽大至此。
若非他疏忽大意,消息如何會走漏,竟叫阿都那行動如此迅速。
公孫瓚兵敗去世,但其子女無論如何是公孫家血脈,是家主的根苗,哪裡容得一個……來打壞主意。
這是對公孫家尊嚴和臉麵的極大挑釁。
左平深吸了一口氣,強令自己冷靜下來,如今隻盼著令支早日下令,叫公孫達可以出關接應。
阿都那的千騎騎兵,襄關左近隻有公孫達手中鐵騎可以抗衡。
千騎胡騎南下,沒有補給,必要劫掠,還不知道多少北地堡塢村寨要遭殃。
想到此,左平隻恨不得咬碎牙關。
兩人正各自怒氣難忍時,公孫達的親將眼尖,遠遠見到關外數騎狂奔而來。
一個身量高大的漢將解下馬鞍上的弓,從懷裡掏出一樣什麼,係在箭上,隨即張弓朝城門射來。
這個親將急忙將公孫達拉到身後護住,左平的扈從也各有反應。
隻聽咄的一聲,閃電般急射而來的箭矢,帶著尖銳的厲嘯釘在了城樓木柱上,箭尾尤自震顫不已。
公孫達與左平,也注意到了來人和他們胯下白馬,他們互看一眼,心中升起莫名忐忑。
是白馬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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