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家
高家家主高淮仰臥在眠床之上,一個提著藥箱的醫士,正跪坐在旁邊為他診脈。
他的長子高縉在旁等候。
許久醫士收回手:“家主無恙,隻是受了些驚嚇,喝了藥,休養兩日便好。”
說完,起身去開藥。
醫士離開後,麵色確實有些蒼白的高淮睜開眼睛。
早先他是裝病,今日卻是真的有些不好。
收到連家的消息時,他一度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
再三確認,才終於確定。
連氏領頭作亂,幾乎城中半數家族都牽連其中。
高淮忍不住牙疼一般地吸了口氣:“那小娘子真狠啊。”
不但狠,還膽大包天。
剛念叨著公孫顏,那邊便有僮仆叩門而入:“家主,太守府送來請柬,欲邀您前往孤竹莊園赴仲秋之宴。”
說完,雙手呈來一張請柬。
高縉麵色一變,脫口而出道:“不可。”
連氏下場曆曆在目,現在不管公孫氏還是太守府,在高縉眼中無異於虎穴狼窩。
高淮看著大驚失色的長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這長子說好聽些是敦厚溫和,說難聽些就是平庸。
高淮歎氣耐心解釋道:“不必過於擔心。揮完鞭子後,自然就要給些甜頭。”
“再有這是以官府身份下的請柬,不會有誰對我們這些老家夥不利自毀牆腳的。”
“可是……”高縉欲言又止,這公孫家實在太過邪門,根本不講規矩。
高淮抬手製止了高縉接下來的話。
他垂目沉思許久,還是苦笑著道:“去回一封書信,便說我一定去。”
……
九月初六。
一隊精騎,護送著幾駕牛車,緩緩駛出了令支,前往孤竹。
公孫景和高淮同乘一車,兩人正在車中對弈。
外頭天氣不錯,車窗卷起透氣,露出外邊的山景。
“往年,這道邊都是積年伏屍,那些屍體摞在道旁無人收斂。”
“新死的屍體伏倒路邊,黑色蒼蠅就像是蒙了一件衣服在上麵,有人經過,那蒼蠅群飛起如同黑霧一般。”
高淮述說著記憶中的景象。
在他對麵的公孫景,放下了手裡正要送進嘴的黑米點心,麵無表情看著他。
高淮乾笑兩聲道:“景公莫要多想,我隻是想說,阿顏心善。”
公孫景知道他是故意,但沒有追究。
事實上他也沒想過,那孫女才來令支多長時日,就膽大包天乾出那種事。
雖然明麵上處置連家證據確鑿。
但實際上,不能那樣算。
世家自有世家的做法。
公孫顏這樣激進,毫無疑問是自絕於世家。
公孫景忍不住歎了口氣:“高公勿要擔憂,阿顏她……”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至今他沒有弄明白,他那孫女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若說她是為了權勢,為何要損耗自身,來撫恤那些貧民。
又為何對世家如此狠辣。
以那孫女的腦袋瓜,不會不明白,她父親公孫瓚就是敗於沒有世家支持。
公孫景悠然看向窗外,希望這次孤竹之行能讓他找到答案吧。
終於十二點之前碼出來了!人都快寄了,也不知道以前咋保持每天兩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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