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楷被他們這一暈嚇個夠嗆,急忙上前來扶住他。
“田公,快去找稱來!快。”公孫景連聲催促。
“好好好,您彆急!”田楷用軟乎乎的肥壯身子撐著他,左手在他胸口給他順氣,“馬上就去找,您彆急。”
田楷現在是真害怕,若是這些老頭子死一兩個在這,著實是太冤了。
趙息在現場組織醫士號脈救人,聞言叫來一個隨從,叫他去附近的莊戶人家,找區域管事借稱。
高淮早就叫身手敏捷的隨從,去拿了一個紅薯來,在綢緞袍子上隨意擦了擦泥便放進嘴裡咬。
一口老牙費半天勁才咬下一口,帶著泥沙細細嚼了,他狂喜道:“甜的,脆的,可以吃!”
在他的帶動下,一群有頭有臉的鄉老抱著帶泥的紅薯啃咬起來。
牙口尚全的倒還好,有兩個牙都沒了,啃得紅薯滿是唾沫也隻咬破皮,嘗到些味。
公孫景也取來一個,心急去咬。
沒咬下來,反倒是一直保護得好好的左邊門齒嵌在了紅薯上。
但他仿佛不覺痛一般,喃喃自語道:“高產,高產。”
這哪裡是高產可以形容的?
公孫景懷疑他那孫女,是存心的。
否則不能連醫士都提前準備好!
心道那個死孩子,是覺得他活著礙事嗎?
公孫景揩了一把唇角的血沫子。
各個鄉老的隨從一個不留,全部被攆下去挖紅薯。
趙息提議去村子尋鐵鍬,被聯名拒絕。
於是那些隨從紛紛跪在地上,用後世考古一樣小心翼翼的手法,將紅薯一個個捧出來,吹去上麵的泥土。
便是一顆小須須都舍不得弄掉。
田楷攙扶著公孫景坐在田邊大石上。
早在秋收時,他就經曆過一次這樣的場麵,於是命人去收集些枯葉柴禾。
公孫景舔著自己空空的門牙牙齦,手在袖中哆嗦。
這地裡能產一千斤嗎?
不不,不能期望太過,那八百斤?
但即便是八百斤啊。
一想到這東西出在公孫氏,被公孫氏掌在手中,公孫景就想仰天大笑。
很快,稱借回來。
這片的管事聞訊也跟了過來。
稱量糧食的大鬥大稱不便搬運,隻帶來了小稱,分批稱了再加在一起算總數。
這麼多人全擠在一畝地裡,很快田埂邊上便堆出了一摞小山。
管事急忙帶著人前去稱量。
高淮拋了拐杖,死死立在旁邊看,一邊報數。
“景公,現在已有四石了。”
這樣三石的收成,放在其他地方已經算是豐收。
而在這,那紅薯小山才剛剛稱了一個小尖,田裡還有各個鄉老的隨從在拚命挖。
公孫景喘了口氣,抬頭望向遼遠的天際,一行清淚順著麵頰留下:“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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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補充一下,漢代計量單位混亂。
漢一石約等於漢一百二十斤
漢兩斤=現代一斤
所以文裡都是直接換算過的數據,一石=現代60斤這樣算法。
這些設定,老原來主站作者說裡麵解釋過,但是渠道都沒有同步過來,所以補充一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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