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清聽聞,狐疑地看了方夙公公一眼,挑了挑眉頭:“你何時心思也這般細膩起來了。”
方夙公公眼底閃過一絲柔情:“我雖然是宦官,可我也能感受到那些七情六欲。白日裡我便感受到了你似乎在生氣,睡之前我想了想,還是該走這一趟的。”
江挽清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她是心中有氣,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也許,是因為…宋寒依?
方夙公公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枚玉佩,遞給了江挽清。
江挽清不解:“這是什麼?”
方夙公公解釋著:“十萬兩黃金,你拿著這枚玉佩,可以去任何一家錢莊去兌換。”
江挽清倒也沒有客氣,直接接過了玉佩。
“那宋寒依,我已經讓人送去了你府上。”
方夙公公點了點頭:“恩,我已經讓人挑去了她的手筋,你不用害怕,她會對你構成什麼威脅的了。”
江挽清聽到這裡,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挑了手筋?
方夙公公還真是…夠有手段的。
江挽清眼神閃了閃,問道:“既然她的父兄對你有恩,你這麼做…不會後悔嗎?”
方夙公公倒是不以為意:“我已經同她說過了,絕對不可以傷害你,可是她依舊這麼做。
挑了她的手筋,便能聽話一些了,這與我能給她一世無憂,並不衝突。
若不是有她父兄的恩情,我不會留她的命。
所以,江小姐,你能明白麽?我留她一命,隻是因為恩情。”
江挽清麵色帶著詫色:“你為何同我解釋得這麼清楚……”
方夙公公猶豫了之後,站了起身。
來到了江挽清的麵前,他彎下了腰身,一手撐著桌麵,平視著江挽清的眼睛。
認真的說道:“我想了很久,你為何會生氣?我想,或許是因為宋寒依嗎?你讓我殺了她,我偷偷留了她一命,她刺殺於你,可我還留了她一命。”
江挽清倒也直白地承認了:“是,是因為她。”
方夙公公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起了拳頭。
收起了臉上的玩世不恭,猶豫了一瞬,便又張口問道:“若是…若是不是宋寒依,是旁人,是一個男人,你還會這麼生氣嗎?”
江挽清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失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她想的那樣嗎?
這是他的試探還是……
方夙公公忽而站起了身。
眉眼微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隻當我是玩笑話便是。”
方夙公公隻覺得自己大抵是瘋了。
就在他準備抽身離開時。
江挽清突然拉住了方夙公公的衣袖。
方夙公公停下了腳步,不解地低頭望著江挽清。
卻見江挽清垂下了眼簾,低聲問道:“若是我說,倘若是一個男人,我便不會這般生氣你又如何?”
說罷,江挽清直勾勾地對上了方夙公公的眼神。她的目光,是那麼的直白。
方夙公公瞳孔震驚。
不過一瞬,便又恢複了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抬手,掐住了江挽清那纖細的脖頸,手中微微用力,帶著一絲森冷的語氣:“莫不是你還真的想要同我再續前緣?可是你不要忘記了,我是宦官。”
江挽清昂著頭,隻覺得一瞬間快要喘不過氣了。
就在她以為窒息死去的時候,方夙公公又鬆開了一些力道,讓她可以再次故意?
江挽清的眼中帶著一絲倔強和認真:“你是宦官那又如何?我不在意,不過是會少個孩子罷了,你不是都已經稱呼我的孩子為閨女了?
難道說,你的心中,就沒有一瞬間有過這個想法嗎?東方夙,我不在意你是宦官,我隻在意你,東方夙。”